若他真是十恶不赦之徒,现在早被益王打断四肢,锁在军中等候押赴京师了。
能来,就是他们讨论之下,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。
沈泊江这一番哀鸣,解开迷雾,皇甫胤善觉得,他虽然有罪,但也是个可怜人:“常言道,人之将死其言也善。”
“看看他这幅样子……咱们……”
不用他把话说完,沈安心里有数了,其实他也想这样做。
“王爷,不必说,我懂。”
回首扫过皓首枯木,沈安幽幽地道:“我想成全他!”
“好。”
两人心意相同,默默点头之后,皇甫胤善将自己的佩剑留下,转身出去了。
沈泊江眼见如此,心生恍惚,不敢相信着一切。
直到沈安亲手为他奉了一杯酒:“老前辈,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,错就是错了;王爷感念你的不易。”
“多余的话不说,这杯酒,晚辈敬你,一路走好。”
酒尽杯落,沈安也从地窖中退出。
第二天他们再来看时,沈泊江已成了具冰冷的尸体,他就跪在地窖的正中间,自刎而死,面前还丢着皇甫胤善昨日留下的佩剑。
桌上的酒已经空。
沈安与益王对视一眼,彼此慨然。
当派人下去把尸体带上来时,他们能看到这老朽在生命最后一刻,留在脸上的解脱。
当然还有一封用鲜血所著的书信!
“这是什么?”
沈安打开书信一看,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。
鲜红的血字书下桩桩件件,淮水道大总管衙门,在皇甫胤安、姚成本授意下,所做的恶事,并且沈泊江还把整个衙门阖府官员,分为两类。
该杀的一份名单,不该杀的单做一份标清楚个人罪愆。
这份东西,是他们的意外所得,也是这一次,最大的收获!
“看来老前辈在临死之前,也在感念王爷的大恩。”
沈安将书信装好,重新交给益王:“事已至此,淮水方面的情况基本上就捋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