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愣了一下,似是要解释什么,可金声恰好进来,她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。
“姑娘,”金声抖了抖身上的雪,“清潭县遭灾的事都传遍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,我看好多官宦人家都置办着施粥呢。”
“这是好事。”
陆英揉了下额角,今年筹备的晚,手里又没铺子,肯定比不得以往齐全,多些人一起也是好的。
金声欲言又止,犹豫很久才开口,“咱们人手不够,要不和别人家错开吧?”
“方才已经把话说给老夫人了,也不好再改。”
陆英随口解释,见金声小脸皱着,连忙开口安抚,“无妨的,若是其他几家给的够,咱们便少给一些,细水长流也是好事,齐州府的冬天,是很长的。”
眼见事情无法更改,金声叹了口气:“那奴婢去准备,人手不多,是不是和少师要些府卫帮忙?”
“使衙署的人,你都可以用。”
虞无疾曾经说过的话,忽然浮现在了耳边,陆英微微一顿,随即摇头,“也用不了多少人,去陆宅那边喊几个就是了,若是实在不够,就雇佣几个。”
见她态度坚决,金声也没再劝。
陆英歇了片刻便起身去整理自己的嫁妆,核算需要的粮碳数量,又让人去各处购置。
几人忙忙碌碌,直到夜深了才歇下。
许是忙得太厉害,陆英腰痛难忍,躺下的时候不自觉闷哼了一声,等缓过去才想起来,都这个时辰了,虞无疾竟然还没回来。
大约是留在清潭县了。
她也没多问,裹紧被子侧身睡了,天亮的时候身侧果然是空的。
她侧头咳了好几声,才捂着咳得生疼的胸腔坐起来,月恒已经醒了,听见动静便推门进来,喂了她一盏枇杷露润喉。
陆英看了眼天色:“收拾一下,该走了。”
说着她起身下地,动作的瞬间听见自己的骨头响了一声,她动作不由一顿,月恒察觉到不对:“姑娘,怎么了?”
陆英摇摇头,这点小事倒是也不值得拿出来说。
“没事,走吧。”
两人洗漱完出了门,这个时辰的寒气针一样,直往人骨头里钻,陆英掩了掩口鼻,却仍旧止不住地咳嗽,直到上了马车才忍住。
月恒一边给她顺着后心,一边叹气,“姑娘,要不您还是回去吧,施粥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咱们都做得来。”
若是以往,陆英倒是也可以放手交给底下人,但这次不大一样,粮食和碳火都不是自家的,她怕出问题,还是得盯一盯。
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地方,日升已经先一步到了,下人垒起了灶台,架上了大锅,头顶也搭好了遮雪的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