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炎不耐烦从她口中听见赫连城的名字,于是下了床,团扇随意扇过,直接灭掉了寝屋里的三盏灯。
黑暗中,幕炎俯身,在她耳畔呵气如兰:“月月……”
“幕炎!!”
“本宫在。”
唐月无法容忍他的轻薄和笑声,猛地转身,对着他的脑袋,就砸下一杯子。
可惜还没砸到幕炎的脑袋上,她的手腕就被人扣住了。
幕炎笑着取下那只瓷杯丢到桌上,“月月,本宫可以看做,你这是有意在挑衅本宫吗?”
唐月整个人贴着桌子,双眸之中都是恼怒,“幕炎,这里是寿王府,你不要乱来!”
“乱来又如何?本宫觉得,寿王夫妻应当很乐意看见这样的局面……空有郡主名号,然而实际不过是个不值钱的庶女罢了,即便失了身,也不会有人在意。”
唐月趴在桌上,盯着面前的茶壶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是啊,追根究底,她不过是个庶女。
黑暗之中,她十指紧抓着桌布,咬紧嘴唇,泪流满面。
幕炎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纵横的泪水,可他却并不想为她擦拭。
不为别的,只因为这泪水并非是为他而流,而是为她自己而流。
他的瞳眸在黑暗中泛着妖异的光泽。
这一夜,无比漫长。
天色熹微,幕炎俯身,一把擭住唐月的下巴,声音残酷无情:“唐月,你是我的。”
像是宣布占有权,他在她的下巴上吻了一口,随即绕到屏风后,就着昨晚的冷水稍稍洗了下,套上衣物,便又是那个俊逸雅致的北幕太子。
他回头望了眼床上昏迷过去的人儿,从窗户离开。
唐月直到他走后许久,才虚弱地睁开一条眼缝。
她盯着大开的窗户,缓缓勾起被咬破的樱唇,眼中都是讽刺,北幕皇族的爱,都这般霸道而冷酷吗?
那么强的占有欲,到底是爱到极致,还是恨到极致?
她想不明白,也不愿意去想,于是勉强支撑着下床,想要去屏风后清洗一下。
只是堪堪下地,双腿一瘫软,便整个人趴在了冰冷的地面。
她闭上双眼,干涸的眼眶中再度涌出泪水,十指紧紧抠着地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