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瑞嘉刚要起身,便被他按住。他抱着她,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身上,闭上了双眼:“我有些乏了,让我休息一会儿……”
说着,声音也低了下去。
林瑞嘉的目光落到桌案上那一尺多厚的奏章,微微出神。
他这段时间,似乎总待在书房处理奏折。她随手拿起摊在桌案上的那本,上面写的是近日洛谷附近出现了一队神秘人,行踪莫测,抢劫过往客商,北幕与洛谷的贸易深受其害。北疆官府几次派人捉拿,却都一无所获。
林瑞嘉有些懵懂,若是土匪,应该没有那么难办,官府捉拿起来应是相当容易的,还不至于上报到皇廷这里。
她放下奏折,望着幕北寒眼下的青黑,轻轻叹了口气。
平心而论,幕北寒的确有帝王之才。
若他为帝,乃是北幕黎民百姓的福气。
只是……
他终究不是自己所爱。
幕北寒鼻息均匀,明显是已经入睡。他将林瑞嘉环在怀中,环得那般紧,仿佛是小孩子抱着最珍贵的宝藏。
“倾倾……别走……求你……”
轻微的呓语声响起,林瑞嘉看向他,有泪水从他眼角溢出,睡梦中,分明是悲痛至极的模样。
林瑞嘉突然觉得心里头一片柔软,忍不住伸出手,缓缓替他拭去眼角的泪。
幕北寒,陷入情海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,你为何偏偏要义无反顾地迈进来?
你将我囚禁在此,既是在折磨我和越哥哥,更是在折磨你自己。
这种爱,扭曲到极致,只叫人觉得残忍害怕。
林瑞嘉闭上双眼,枕着幕北寒的手臂,渐渐的也入睡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瑞嘉睡得迷迷糊糊时,感觉到口渴难耐。她睁开眼,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大床上,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柔软舒适的中衣。
她坐起身,挑了帘子往外看去,便见幕北寒披着一件衣裳,正坐在桌案后手持朱砂笔,对着奏折圈圈画画。
灯下,他的侧脸温柔而俊美,入鬓的修眉,高挺的鼻梁,嫣红的薄唇,一双桃花眼尤其得勾魂摄魄。
似是听见声音,他偏头看来,见林瑞嘉已经坐了起来,便起身走过去,在床榻边坐下,手中端着一杯水:“渴了吧?”
说着,竟亲自将水送到林瑞嘉唇边。
林瑞嘉看了他一眼,慢慢喝了水,抬眼问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?”
“寅时三刻,天还黑着。”幕北寒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水渍,将水放到床头边,又替她将枕头拍软,“快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