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的也是。”陈太太有些叹息地道:“这田家啊,大房二房都那样,我冷眼瞧着,就只有三房看着老实,那老三是个闷头葫芦,见着人只会笑,他那婆娘也是个和气的,几个孩子看起来也不是那奸猾的样儿。”
“就是穷了点。”孙娘子十分认同,又道:“回吧,这里怪臭烘烘的。”
田敏颜连忙跑向后头的一丛豆角后,看到两个穿着不同一般庄户的女人走了出来,正是那陈地主家的陈太太和孙举人的娘子。
等她们走了,她看向茅房的方向,不由抽了抽嘴角,这古人还有这么点癖好,竟来到臭茅房边上来说是非了。
只是,从她们刚才的聊天中,似乎是说大房拒绝了陈太太的说亲,而二房却看上了,呵呵,这下好玩了。
陈氏是个心头高的,自认为当了官夫人,儿女就是少爷小姐了,又哪里舍得配一个庄户人家?自然会拒绝这亲事。
而李氏,光是陈太太这一身都晃花她的眼了吧,还不巴巴的黏上去,她可是有两个女儿呢!
田敏颜冷笑着走向茅房,蹲在茅坑上,她一手捂着鼻,一面苦恼的想,怎么会让老爷子分家啊?
如陈氏所言,自从田怀德要当官的消息传了出去后,就有媒人踏破了田家的门,来的,都是给长房的大姐儿和大郎说亲,惹得李氏酸溜溜的吐着酸话。
而得知父亲要当官,田敏庄就不知从哪翻出了一条粉色的纱巾,学着那京城里的小姐们,将面围了起来,轻易不让人窥见,也几乎不出屋外走动。
田敏颜看着她戴着面纱在家里走来走去的,就一阵汗颜,她也太能整了。
“姐,狗剩又抢了我的糖。”小五涨红着脸跑过来,抿着嘴唇,黑溜溜的眼睛瞪大,泛着泪光。
因着田怀德当官的消息传出,家里时不时有客人来,田老爷子就让江氏拿银钱买了果子和糖摆着省得客人来了没法招呼,几个孩子因此也有了口福,偶尔也能得块糖。
这是小五第三次向她投诉了,田敏颜放下扫帚蹲下身子,摸着他的头说道:“下次他再抢,你就抢回来。”
“可你不是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?”小五歪着头,一脸的不解:“狗剩,也是我弟弟呢。”
田敏颜一怔,不由苦笑,前儿个她带着小五和田敏瑞去看后山的那些桑果树时,就在路上说了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,却不想小五记着了。
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。田敏颜鄙视了自己一番,又笑嘻嘻地道:“嗯,可他不是没有让你嘛?你让,是你心甘情愿的,不该是他抢,不经对方同意而强抢,是强盗行为,这时候你就要保护自己的利益。”
“所以,我可以抢回来?”小五眨巴着眼睛道。
田敏颜迟疑了一会,点了点头。
她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,只是她的世界里,从来都是有这么几条硬性原则,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你若犯我,我必还你。另一条就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。
小五欢呼一声,又跑出去玩了。
前院,又传来一阵喧闹,田敏颜捏着扫帚张望,却见家里几个小孩子簇拥着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妇人走了进来。
“去去去,都去玩儿。”妇人一脸不耐烦,赶着几个孩子。
“二姑,给我们糖,给我们糖。”狗剩拖着一管鼻涕笑嘻嘻地伸出黑乎乎脏兮兮的手。
原来是江氏的小女儿,田怀兰,嫁给了镇上开布店的杨家的那个二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