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谁个知道咯,庄丫头也说了,怕是以退为进呢。”陈氏冷笑一声道:“若真个这样,那他倒比老二有机心了,我瞧着敏颜那丫头掉了一会河,脑子倒是变得灵光了,邪乎着呢。”

    陈氏想到当日田敏颜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说要砍人的情景,就打了个冷颤。

    “这,老三该不会吧。”田怀德有些迟疑,可看着陈氏的眉又竖起来了,连连道:“别介,他向来老实,翻不了天去,我倒是烦着老二一家。”

    提到二房,陈氏又沉默了下来,那一家子,比起老实的三房一家,更让她恶心得吃不下饭,只要想到和那家子共同生活,她就感到脑门儿针刺的痛。

    “你得想个法子呀。”陈氏推了推他的身子,郁闷地道。

    “爹那关,难过。”田怀德翻了个身,郁郁地道。

    “咱许多些银子回来,他们还会舍了?诚愿跟着去挤那么一个小院子?”陈氏亟亟地道。

    “老二那人,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陈氏再度沉默,唇抿的紧紧的,想起老二的那副嘴脸,无赖,轻佻,有几次看着自己的目光,让她毛毛的,她看了看田怀德的背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睡吧,顶多去到那边,咱再买个大的院子搬出去就是。”田怀德今晚也吃了不少酒,酒意上来,也迷迷糊糊的想睡了。

    陈氏在他旁边嘀咕了几句什么,见他没应,不由气哼哼的拉过被褥睡下不提。

    月上柳梢头,清冷冷的月光照进正屋北头的厢房。

    田怀孝气喘吁吁地从李氏身上翻落下来,张开双脚成大字型地倒在炕上,粗气呼呼地喷。

    李氏从炕上坐起来,一边系衣裳的带子,一边打了一下田怀孝使坏的物事,睨着他道:“今儿晚吃了几杯猫尿,倒神乎了啊。”

    她语气虽带着责嗔,可她眉眼里,却带着满足的舒爽,往日里这死鬼跟头牛似的横冲直撞,今儿却是变了个人似的,整治得她死去活来的,好不过瘾。

    田怀孝哼哼了一声,拉过被褥盖着自己,闭上眼睛没答话。

    “睡了,跟你说话呢。”李氏见他不应,又推了推他。

    “累着呢。”田怀孝从喉咙里哼出声来。

    他自然知道今儿晚的兴头是咋回事,人逢喜事精神爽,大嫂陈氏今儿穿戴了一身新的衣裳,又吃了两杯酒,那张脸真正是人比花娇,刚才那一场,他是将李氏想象成陈氏了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说,你这几天可得仔细点爹,省的那边两口子给爹上眼药。否则,哼,甭说当老爷,屁都没个。”李氏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道道,指了指东厢那,撇嘴道:“我冷眼瞧着,大嫂他们是不想俺们去横河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敢。”田怀孝身子一动,哼道:“他真敢这么做,哼哼,光脚不怕穿鞋的,嚷嚷出去,大家都甭想好过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可比你有成算多了。”李氏故意激他:“别说其它,人家字都比你认得多,要合计你,就是俺这小手指头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他不敢。”田怀孝唰地翻身坐起来,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