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趴在病房玻璃窗,极尽所能往里瞧,宋夫人躺在病床上,上了呼吸机,以前精致保养的脸,此刻显现出苍老颓色,“怎么这病来得这么突然?”
专家回复,“宋夫人本来就体弱,年轻时又劳损身体,基础病多,突发急性了脑梗阻,这是很凶险的。”
宋乔褪去身上女强人的面具,哭得像个孩子,“是我,我昨晚跟妈妈拌了几句嘴,不想她安排我跟宪廷的婚事,还冲她砸东西了。”
“干妈要跟你和宪廷指婚…”卓明轩脸上表情十分微妙。
不过,他也清楚这件事,宋夫人不只一两次想撮合她跟靳宪廷。
卓明轩走上前,握住她肩膀,“我爸已经花重金聘请了国外的专家,今晚跟这边连线诊治,干妈年轻做刑辩大状,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,不会甘心被一场病击垮,你别担心了乔乔。”
宋乔啜泣不语,整张脸埋进靳宪廷前胸。
这一遭,靳宪廷也经历过,荣婉晴去世时,他不过十岁,甚至被靳宥宗吩咐两名人高马大的警卫,摁在病房外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。
连生母最后一面都未见着。
事后靳宥宗又迅速火化了她的遗体。
十岁的靳宪廷浑身淤青,衣不蔽体,孤凉地捧着骨灰盒,站在墓碑前。
是靳宥宗身边的龙宁海秘书告知他,荣婉晴是死于败血症引起的各器官衰竭。
这个病逝理由,他在此后的二十年间,每逢深夜总会细细在脑海里抿一遍。
至今都未能相信。
靳宪廷心底同情宋乔,她如今面临的这一遭,不好过。
生离死别是扎根于人的心口,永无宁日的创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