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爵看着林安宁既坚决又倔强的样子,结婚后第一次吼她,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银海闻言也惊诧的看着她,他眯起眼来,“你不后悔?我很好奇,如果你真的死了,你知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死的?”

    生死面前真心才会显露,不知道为什么,林安宁觉得脑袋特别的晕,她看着面前渐渐模糊的司爵的脸,笑的像绝美的曼陀罗花,“我愿意,不用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选,我选我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看到她决绝的样子,银海也来气了,他冷笑了一声,林安宁认命的闭上眼睛……

    司爵拼命的挣扎着,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幕,大喊,“不要!不要!”

    另一边,赵傅和穆少坤带着人上来,也看到了这一幕,一群人惊讶又紧张的冲上前。银海看着面前朝自己跑来的人,也看到了司爵那着急的溢出眼眶的泪水。

    银海刀子插向了林安宁,然后又朝着自己的胸口插了一刀。

    银海在闭上眼倒下的那一刻,仿佛又看到了,当年的那个女孩,依然穿着纯白的连衣裙,在大槐树下等他,双手背在身后,听到他跑来的脚步声,笑着转过身,脸上的笑,是那么的天真,眉眼弯弯,一阵风吹过,将树上的残叶吹落,也将她的长发吹起……

    一时之间,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,司爵也成功的挣脱了黑衣人的禁锢,他朝林安宁冲过去。

    林安宁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,她睁开眼睛,看到朝自己急忙跑过来的司爵,下意识的笑了,眼前的司爵仿佛不是现在的司爵,而是当年娶她的时候,穿着西装,微笑着站在原地等自己过去……

    “宁宁!宁宁!“司爵看着她胸前被鲜血晕开染红的米白衬衫,他发誓,这是他这辈子见过,最刺眼的颜色了。

    迷糊之间,她仿佛听到司爵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,她努力让自己睁开眼,哪怕眼皮已经像灌了铅一样十分沉重,她看到司爵急红了的眼,感觉到他的泪滴到了她的唇边,咸咸的,涩涩的。

    “照顾……好……景……修……”说着,她看着司爵,笑了。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彼岸花,只开一次的彼岸花,绽放完就会凋谢而死。

    在司爵的怀里,林安宁满足的闭上了眼,双手也垂了下来。“不!你不许睡!你不许睡啊!我不允许你死!不允许!你听到没有?”

    司爵抱着她,将她紧紧拥在自己的怀中,拼命的大喊。他发狂的样子,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疼痛和难过,所有人都不敢走前去,直到医生来了,强制性将两人分开。

    司爵在手术室门口,面无表情,看着那亮着红色的灯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,他开始害怕,怕自己心底最后的那点希望会因为这盏灯的熄灭而跟着熄灭。

    “坐下等吧。”穆少坤看着他像一尊雕像一样,站在手术室门口,话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,从进去开始已经三个小时了,他就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。

    他摇摇头,就当结束了这次的谈话。穆少坤也没办法,只能陪着他一起等。就在司爵快要把手术室的门看穿的时候,医生出来了。

    医生的绿色手术服上全是血迹,司爵原本就冰冷的眼神因为看到了他的手术服更冷了。医生拿着一份文件,紧张的问,“谁是林安宁的家属?”

    “我是。”司爵往前走了一步,站在医生的面前。

    医生对着他,摇摇头,“做好心里准备,病人怀有一个月的身孕,胸口虽然没有伤及心脏,子弹和心脏差了1毫米,但是也是射中了大动脉,现在大出血,情况不容乐观。大人和孩子,我们没有把握两个都能保住。”

    听到医生的话,司爵急了,他第一次这么失态,他紧紧抓住医生,带着哭腔,“我求你,不管什么办法,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。”

    医生朝他点点头,“我们肯定会努力的。如果要保大人,你就要签署放弃急救的通知书,写同意流产。还有这是病危通知书和病情知晓单,麻烦你签个名。”

    听到医生的话,司爵有点懵了,“你说什么?流产?”

    医生皱眉十分不悦的看着他,“你的妻子怀孕了,你不知道?病人身体很虚弱,如果现在不进行引产,等下手术过程中大出血,休克很多其他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把控,很可能一尸两命的。你不会到现在还要犹豫保大保小吧?”

    医生的话就像一记铁拳,打醒了沉醉在悲伤和害怕中的司爵,他二话不说抢过了医生手里的三个文件,看也不看就直接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