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吸似乎要停滞了一般,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文件夹,心脏捐献人:蓝安然。这几个字,彻底让王晓玲怔在原地。自己的心脏,是蓝安然的,是蓝安然救了自己。蓝安然三个字就像是压垮马车的最后一根稻草,它压垮了王晓玲这段时间以来的执着,原来自己的身体里那颗心脏,是蓝安然的。
听不到翻找东西声音的陈羽丽从箱子里抬起头来,看到王晓玲不知拿着什么呆在了原处,这家伙,叫她干活,居然敢偷懒?
陈羽丽怒气冲冲的走过去,却看到了她正拿着自己叫私家侦探调查她的调查报告。这下不好了,陈羽丽心里咯噔了一下,一把把文件夹抢了过去,还死鸭子嘴硬,恶人先告状的对王晓玲说,“我让你帮我找披肩,不是让你乱看我的东西!”
王晓玲闻言,把在柜子底下,找到的披肩递给了陈羽丽,淡漠的说,“妈,披肩找到了。没什么事,我先走了。”说完,整个人就失了魂一样,离开了陈羽丽的房间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王晓玲一走,陈羽丽就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司盛贤了,“喂?老公,怎么办啊,我找私家侦探调查王晓玲的报告,被她看到了!”
听着电话里自己老婆焦急的语气,司盛贤特别无奈,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,“看到不是更好吗?你想让她走,她看到了自己有多不堪,不是更加知道我们不喜欢她吗?说不定就一时头脑发热,决定离婚了呢。”
听到自己的老公的话,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,她点点头,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,“对啊,说不定是好事呢。”
挂了电话以后,陈羽丽就披着找了半天才找到的披肩,拎着她的香奈儿宝宝,踩着她的八寸高跟鞋,风姿绰绰的上了车,去参加宴会了。
另一边,回到房里的王晓玲,心里一直默念着蓝安然的名字,一些被尘封了很久,埋在了心底深处的模糊记忆,就像年代久远的黑白默片一样,一些零散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出现,可是又怎么样也看不清楚。
就在王晓玲试图让自己去看清楚那些片段的时候,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,受不了心脏的折腾,她只好放弃去想。她躺在床上,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,慢慢的,她就睡着了。
睡梦里,她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小女生,和一个软糯可爱的小男孩,在院子里一起种树,她看到他们在说话,可是等她想走进去听他们说什么的时候,才走了没几步,这个场景就像升到了半空中的泡泡一样,在太阳底下突然破裂了。
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起画画、弹琴、学习的画面,一换再换,换到最后,只剩下了小女孩。她清楚的看到,小女孩拿着一本日记本,原本种着桃树的地方,低头吻了吻她的日记本,然后蹲下来,在桃树底下挖着坑。没多久,这个场景也消失了,原本繁茂的桃树,凋残的只剩下一个树干。这些记忆破碎不全,都是黑白的,她看不清楚这些记忆的真假,她在不断变幻的场景中不断的奔跑着,仿佛没有尽头一般。
她梦到自己在手术室里,手术灯刺眼的强光照着自己的眼睛,医生说话的声音在耳边传来,但是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,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别人划开……
闹钟的声音,穿过重重梦境,吵醒了在梦里抽不开身的王晓玲。她睁开眼睛,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,斑驳的射了进来。她伸出手把还在不断叫嚣着的闹钟按停。她从床上坐起来,昨晚的梦真实又陈旧,她努力回想着自己昨晚梦到了什么,却什么也想不起来。除了那棵桃树,那本日记本。
“最近压力太大了吧。”王晓玲小声的说了一句,安慰自己,然后才起身穿鞋。该去准备早饭了,吃过早饭以后,她拿着写生的用具,打算去院子里画画,减轻一下压力。她拿着东西,走到了上次来司家画画时的角落。
她放好东西,看着面前的景象,想起那天司爵的失态,发疯了一般靠近自己,逼问自己。突然,昨晚脑海里院子的场景和她面前的院子里的景象重叠了。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,她捂着心脏,不断的跟自己说冷静冷静,深呼吸了很久,心脏的跳动才正常。
她根据梦里的记忆,走到了原本应该种着桃树的地方。可是这个地方,除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以外,什么也没有,桃树的影子不知所踪。
说不清楚为什么,王晓玲像受到了某种东西的驱使,她蹲下身来,依着梦境里的记忆,徒手挖着草地。
没多久,她就挖到了一个铁盒子,她不免小小的惊讶了一下,梦里的事情,居然是真的。她加快了速度,把铁盒子挖了出来。她小心翼翼的把铁盒子表面的泥土拂去,打开了铁盒子,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合照,合照底下啊,是她在梦里远远见到过的日记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