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众人倒抽冷气,她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,可是姜岁离依然不知死活的道:“有史以来,一张一弛,刚柔并济,宽猛相成,弛后必张,柔后必刚,宽后必猛—————战后必息,古之必有,我大周是修养生息过了,你们来,必不怕,可你们突厥—————”姜岁离瞄着阿史那简弘,“还是想想如何让你的子民过几年安稳的日子吧。”
这些话,阿史那简弘自然是懂的,多年的南征北伐,确实是应休养生息,不过这些自然出自姜岁离口中,感觉自是不同的,甚至觉得她的有些见解还是值得一听的,随随便便说北周两句,她就能顶出这么多,而且句句在理,阿史那简弘心里当然是赞赏的,并且心里还有一丝窃喜,这个女人在自己手上,而且,这个女人最终会是自己的。
阿史那简弘不接话,姜岁离自然觉得无趣。
最后牵来的是一匹花斑紫骝,身披秀飞燕的白锦缎马衣,额上缀着一块与它毛色相同的晶莹的玛瑙,胸宽体健,四腿细长,四蹄宽大,一双眼睛温和秀美,最引人注目的,是它身旁跟着一匹调皮的小白马,全身雪白,一丝杂毛也无,这叫姜岁离格外喜欢,忍不住总想去抚*摸小白马的颈鬃。
“它叫鸣迦,跑起来又快又稳,前年我率兵驻防西边,一举平定了姜珃,它有大功,它是最晚跟着我的,最是年轻——————”
“你刚才说这匹马叫什么?”姜岁离刚才没听清,又问了一句。
“鸣迦。”阿史那简弘一说完,姜岁离就捧腹大笑起来,她的笑声大有不停止的意思,这让阿史那简弘觉得奇怪。
鸣迦?
恒迦。
斛律恒迦,他们会不会是亲戚?
“小白马是它的儿子?那它叫什么名字?”姜岁离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。
“小鸣迦。”
姜岁离眉毛一挑,好难听的名字。
“你取的?”
“当然。”
那更难听。
“这些老马他们多有儿子,而且后代都很出色,黑豹的儿子小黑豹,就是眼下我常用来操练骑射的马。”
“我选它了,但我要给它取个名字,叫什么呢?对了,叫恒迦,”姜岁离指着小白马道,也不管它的主人同不同意,直接唤小白马道:“恒迦。”
“它不能叫恒迦。”阿史那简弘当然知道她的心思。
姜岁离懒洋洋的望着他微笑,眼底却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:“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的简弘王爷,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北齐的斛律恒迦吗?”
姜岁离抖抖链子,刺刺声立马传入耳朵,姜岁离道:“简弘王爷,现在可以将我的铁链打开了吗?锁着怎么骑马。”
“有何不可呢?”阿史那简弘从怀里拿出钥匙,利落的解下姜岁离脚上的铁链。
“手上的呢?”
“没这必要。”嘴角扬起仿佛一弯新月,眼睛顾盼神采飞扬,仿佛清晨那一刹那冲破云彩的朝阳,话才说完,腰上一紧,还没晃过神来,姜岁离就被他揽着一起骑上了鸣迦,一声‘驾’,马声嘶叫一声,冲了出去。
眼前是不断向后的点点穹庐,耳边传来的不仅仅是风声,还有那雄壮有力的马蹄声,阿史那简弘的侍卫们一开始还紧紧跟着,慢慢的,马力终是比不上鸣迦,三三两两的落后,最后只好放弃了,只有小白马紧紧的跟在后,姜岁离一看身后,马场渐渐远离视线,忙问道:“阿史那简弘,你干什么?停下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