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枝花显然被我说的已经有点不能承受了,速度明显快了些,甚至百忙之中还跟我互怼:“你懂什么!我对他的爱,无人能及!”
“是是是……你爱他,你爱了他四百年,以至于他这四百年来天天对着你这幅尊荣,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!”
我本来是信口胡说一下子,没想到一枝花居然脸上变色,话说她那尊容我能看出她脸色,我也是佩服自己。
“你说什么?他不太好?他不好吗?”
我心里一动,让水妖停下,水妖一头奶奶灰炸了,警惕的看着一枝花,露出一对小虎牙,若非长相太萝莉,这样子还真的很吓人。
“素琴姑娘,你可还记得,当年在夜红袖,青珐少年郎君,意气风发,你临窗而望,望穿秋水,只盼君归来……”
一枝花的动作就这么顿住,身姿妖娆,一双死鱼眼里头竟透出几分忧郁,若非实在是太丑了,这作态还真有几分西子捧心的味道。
我不过是信口胡诌,诓她一番,没想到还真被我算准了。
才子佳人,无非就是那么点套路,小说电视剧都已经玩烂了,我小说家的脑洞,关键时刻还有点用,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眼瞅着有戏,我抚摸了一把水妖炸起来的毛,让她别这么焦躁,免得破坏我计划。
“茫茫秋水两相思,自思量,莫相忘……”一枝花竟轻轻开口哼起歌来。
这句子听着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,我没打断她,念头飞转,有个什么想法越来越清晰。
“那日桃花盛开,满城细雨绵绵,他身着一袭青衣,摇一柄折扇,路过我窗下。我抚琴,琴音洒落,公子仰头,只是一眼,我便知道,这一生我都沦陷在那双眼睛里头……”
一枝花落下两行清泪,我嘴角抽搐,果然是典型的男人逢场作戏,女人信以为真的戏码。
要说一枝花也没错,错就错在她只是个风尘女子,青珐纵然那时贪恋她美貌,心中也定然不会将她当回事。
一枝花继续道:“那时候公子日日同我吟诗作对,抚琴对弈,夜夜眠宿我房中,世人都道他是我的恩客,谁曾知晓,公子从未碰过我。”
我不屑,大概吸血鬼没有那方面的功能。
接下来,一枝花一直都在碎碎念,她和青珐恩爱的日常,对我这个单身狗造成一万吨冲击伤害,我只想知道,她到底是怎么挂的,以至于挂了四百年还不肯放过青珐。
不得不说,这一枝花还真是那个时代的才女,不发飙的时候,字字句句,皆文采斐然,只是我心思并不放在这上头,一面听着,一面拉着水妖的手。
一枝花的心思没有放在我们心上,水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,我继续拉着她的手,半晌,趁着一枝花说的声泪俱下,水妖飞窗而走。
我在这里陪着一枝花之乎者也的扯犊子,内心焦急不安。
青珐怎么还不来,我已经知道了一枝花的身份了。我们全都弄错了,素琴不是女鬼,没有女鬼四百年放不下执念的,素琴是个般若。
般若,由女子的执念幻化而生,生前该女子越是美貌,死后便越是丑陋。
执念若放不下,般若便不能散去。
这是个四百年的般若,已经不是青珐的能力能够化解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