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人离开之后,花厅里只剩下了寥寥数人。
桑寒枝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,并且还离间了几个姨娘、庶女与桑家的关系,于是她也慢悠悠起身准备离开。
然而这时候桑明珠已经捡回了面纱戴上,她一看到江御就心里发怵,于是不敢靠近,只能躲在林月柔身后咒骂。
“别以为你成了将军夫人就有多了不得,裴临渊已经战死沙场,如今你能有如此风光,也不过是因为皇上突然犯糊涂了可怜你而已。等过段时间皇上的怜悯之心淡了,你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而已!”
桑寒枝瞬间驻足,回过头似笑非笑道:“看来这两天你的嘴恢复得不错啊,都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了。”
“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。”桑明珠硬着头皮说着,“说到底,你还是桑家的血脉,是爹的女儿,你今天敢在家里欺负我,就是和爹过不去!就算皇上可怜你,但是皇上总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啊!”
“是啊,当爹的管女儿,的确是家事。”桑寒枝脚步轻移,走到了桑明珠面前。
桑明珠见了她就躲,可是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是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。
于是她又抬起了下巴装模作样,“你知道就好,现在赶紧给我磕头认错,我就让爹爹放过你。”
“多大的脸啊,敢让将军夫人给你磕头认错?”桑寒枝笑得揶揄,“更何况皇上对我是可怜还是怜悯,用的着你说三道四的吗?你还敢说皇上糊涂,这可不是一句家事就能掩盖得过去的。”
一听这话,桑明珠的脸色顿时变得五颜六色,她磕磕绊绊道: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说了实话……皇上他怎会管这种小事?”
“大小姐……不,裴夫人,求你行行好,不要再欺负明珠了。”林月柔呜呜咽咽得哭得凄惨,“明珠她还小,不懂事,裴夫人你是做姐姐的,还请多担待一些,如若裴夫人不开心,只管打我骂我就是我,明珠她还是个孩子啊!”
这话听得桑寒枝想吐,已经有婚约,即将嫁人的小孩子?
“孩子?”桑寒枝冷笑一声,眼中满是嘲讽,“你可真是会说笑,她都快嫁为人妇了,还拿孩子当借口。今日她对我的种种不敬无所谓,可如果这番对皇上不敬之语传了出去,只怕整个桑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林月柔一听,哭声戛然而止,脸上闪过一丝惊慌,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“话虽如此,可在场只有我们几个人,只要大家都不往外说,谁又会知道这件事呢?”
“笑话,谁同你们是‘大家’?”桑寒枝直接嘲讽道,“皇上可怜我,才给我与裴将军赐了婚,你们如今胆敢说皇上糊涂,我自然要禀明皇上才行。”
林月柔面色一白,桑明珠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虽然心里还是怕桑寒枝,但此刻也不得不强装镇定道:“你……你别吓唬我,我才不信你敢把这事宣扬出去,你要是真这么做,也不怕别人说你不念亲缘情分,不顾桑家的死活?”
桑寒枝上前一步,目光如刀般直直地盯着桑明珠:“亲缘情分?你们当初对我赶尽杀绝的时候,可曾念过亲缘情分?如今还妄想拿桑家来威胁我,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?”
桑明珠被她盯得心里发毛,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前两天桑寒枝的所作所为。
她脸上的疼痛在顷刻间席卷而来,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,让她痛不欲生。
而她也很清楚,这是她心底里对桑寒枝的恐惧。
可是不应该啊,明明她有父亲的偏袒,有母亲的宠爱,甚至还有段瑞……还有那么多人偏心于她,为她所用……
她怎么会恐惧桑寒枝呢?
不对,不对的,她一定要弄死桑寒枝,才能永远解脱!
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非得闹得整个家里鸡犬不宁你才甘心吗?”桑鸿瘫坐在椅子上,他似乎想动怒,可是又仿佛没了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