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良将白玉簪子递还给陈平安。
陈平安重新别在发髻间。
八个小篆文字,言念君子,温其如玉。
阿良双手抱住后脑勺,晒着和煦的日头。
一旁人的年轻人,青衫长袍,头别白玉簪,脚穿一双千层底布鞋,腰悬养剑葫。
陈平安突然问道:“阿良,是接连两场架,受了伤?”
阿良出城两次,第一次还好,哪怕是坐镇城头的剑仙,都看了个大概。
但是第二次重返战场,其中有一头王座大妖倾力出手,隔绝了天地。
陈平安难免有些担忧。
不料阿良摇头道:“没怎么受伤,只是施展了一些压箱底的本事,下次再去战场,就一定会被针对得死死的。就像那两把飞剑的本命神通,外人不知,就是关键的胜负手,知道了,下次就很难奏效。毕竟不是在浩然天下漂泊不定,总是遇到生面孔,剑气长城的战场,说大很大,说小也小,我跟那些大妖都是老熟人了,大致路数,心知肚明。我们又是在与整座蛮荒天下抗衡,问题在于对方是不缺法宝仙兵的,就算他们自己没有,借也借得来。”
陈平安惊讶道:“这都没怎么受伤?”
阿良笑道:“给露一手?见识过后,就知道我为何能够身而退了。”
陈平安环顾四周,“大街上就算了吧。”
阿良埋怨道:“四下无人,咱俩大眼瞪小眼的,露一手有个啥意思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敢施展,我就敢学。”
阿良停下身形,以脚尖轻轻碾地。
陈平安不明就里,跟着停步,拭目以待。
突然不远处一座酒楼的二楼,有人扯开嗓子怒骂道:“狗日的,还钱!老子见过坐庄坑人的,真没见过这么坐庄输钱就跑路赖账的!”
一时间各处酒客们大声叫好,筷子敲碗,手掌拍桌,嘘声四起。
陈平安双手笼袖,神色自若,小场面。
阿良伸长脖子回骂道:“老子不还钱,就是帮存钱,存了钱就是存了酒,他娘的还有脸骂我?”
那老剑修一时无语。
急眼了,老剑修就要吐那狗日的一脸唾沫。
不曾想阿良轻轻一跺脚。
脚尖处,出现了一个金色文字,然后字字串联成一个小圆,出现在了阿良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