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头时,她眼中的犹豫之意已尽数消失,只剩下无边恨意。
“呸!我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安好心!”
说着,妇人掀开她儿子身上盖着的白布。
“我儿子在那真宝斋任职已有一年之久,人人都说他尽职尽责,连掌柜的都夸他说下月要给他多加些银钱,偏偏昨日乔夫人到真宝斋与我儿争执了几句,当晚我儿就被人暗杀于家中,这桩桩件件难道你敢对天发誓跟你没有关系吗?”
“真宝斋?你儿子是那儿的店小二?”
乔语舒有些惊讶,昨日在店中发生了太多事情,在她的印象中她仅与掌柜的有过交集,其他人都只是一面之缘。
若非妇人提起,她根本认不出死者。
“自然,真宝斋周围的住户都见过我儿,也见过你们,昨日的事他们都知晓,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?”
妇人几番情绪激动,闹到此时已经有些累了,只能靠在墙边喘气。
“不是我做的事,我为何要狡辩?”
乔语舒看出了曹县令与妇人之间的关系,故而也不再已同情之心对待她,只站在原地冷言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你儿是被我所害,却拿不出任何证据,空口无凭就想污蔑我,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吧?曹县令你说呢?”
“可我觉得这妇人说得有理,毕竟死的是她的亲儿子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与她素不相识她又何必用自己儿子的命诬陷你,乔夫人,我知你是明枫的母亲对你颇为敬重,但就此事本官不可以公谋私,还请见谅。”
“不可以公谋私?曹县令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啊!”
曹县令话音刚落,姜明枫突然带人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。
“姜明枫?你不是跟着巡抚大人去端州办事了吗?为何会突然回来?”曹县令没想到姜明枫会出现得如此之快,险些乱了阵脚。
“托曹县令的福,事情提前结束了,来见您之前我甚至还往死者家中跑了一趟,找到了一些可用的证据,可助曹县令侦破此案。”
说着,姜明枫从袖中掏出一张纸,由曹县令身边的人帮忙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我从死者的床下搜出来的银票,金额之大绝不是他一个在真宝斋做事的伙计可以自己的力量拿到的,想来应是有人赏与他。”
行言至此,姜明枫顿了一下。
“只可惜,他的运气不太好,刚拿到手的赏银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人刺杀,连尸身都要被人拿出去作文章,当真是可叹可悲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这赏银票的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?”
曹县令看着银票底端盖着的红印,面露沉思之状。
“正是如此,人言尚且可以更改,但物证无从为辩。”
“若真的照你所说,那给他银钱的人既已施恩于他为何又要动手杀他?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
这银票上的红印曹县令认得,但现在他不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