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同志又冒死传递信息。
俞曜不愿同志白白牺牲,更不愿家人有难,在车上动了手脚,只是让车漏油,不能到达爆炸地,却万万没想到,日本间谍也在车上动了手脚……
这说明家里也不安全了,间谍是自己人……
俞曜可以和俞晖慢慢解释,毕竟俞晖是红色一方,可寿绍璋呢,面对生是党国人,死为党旗裹身的忠勇之将,该如何解释?
寿绍璋见俞曜不回答,连抽两鞭说:“你在梅姨墓前,说,你到底盘算什么,好歹给我一个救你的机会!说话!”
俞曜嘴里苦涩,缓缓道:“你莫要管我死活,弟弟妹妹有余力烦请照顾一二!”
寿绍璋催马慢走,狠狠扬鞭,打在俞曜身上:“你踏马的说人话!”
俞曜几次尝试站不起来,干脆半跪在梅姨墓前。
寿绍璋怒骂:“你真,好啊!行啊!谋算到自家人头上了!
俞曜,你疯魔了不是?你要日本人的投名状,如今趁意了!
小诸葛不是算无遗策吗?
连俞灿听别人半句说你是汉奸的话,都上去和别人拼命!
你让长姐怎么办?你将自己置于何处!
你当着梅姨的面,你说话!”
寿绍璋骑着马,围着俞曜团团转,每问一句,马鞭如闪电般挥出,狠狠地抽打在俞曜的背上。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每一鞭都带着无可奈何的愤怒与权威,毫不留情。
俞曜咬紧牙关,没有发出一声呻吟,但他的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悲哀。他知道,此局已开,无人能悔棋。
马鞭的每一次落下,都像是在抽打在寿绍璋的心上,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。
他想起幼时先生讲学,国家危亡,匹夫有责,俞家姑父(俞曜父亲)考问他们两个,说:“怎么才算于国有责?”
寿绍璋答:“国需儒生,吾等从文,国求良将,吾等从戎!”
姑父连连点头。
俞曜思索后答:“乱世之下,做孤臣不悔,做…做孽子,亦不悔。”
姑父一声混账,拂袖而去,罚俞曜晚上不准吃饭。
俞曜那时年纪小,晚上饿得掉眼泪,梅姨偷偷做好让长姐送来。
俞曜委屈哽咽,长姐说:“孟子说,人之有德慧术知者,恒存乎疢疾。独孤臣孽子,其操心也危,其虑患也深,故达。
(孟子说:“人的品德、智慧、本领、知识,往往产生于灾患之中。那些受疏远的大臣和贱妾所生的儿子,经常操心着危难之事,深深忧虑着祸患降临,所以能通达事理。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