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是个慢性子的,不管陶二爷急得脸色差成什么样了,他都还是慢悠悠的,简单的几句话将他到了湘西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,又在几人惊奇的目光之中,将黑玉拿了出来,放在了饭桌上。
张家的张二叔是个胆子极大的,他倒也谨慎,没有用手去拿黑玉,而是将他手中的馒头丢了过去。
馒头擦着黑玉过去,并没有变色,而是依然白白净净的躺在了桌面上。
一群人全都围了过来,有人伸手就要拿那块馒头,被张二叔制止了,张二叔也不知从哪变出了只小鸟,小鸟看了周围的人一眼,一啄子要在了馒头上,将馒头吃了,又在饭桌上闲逛了几圈,苏似阳听到有人小声的说:“没事。”
然后就见小鸟脚步变得虚了,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,凄厉的叫了一声,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几声倒抽声起,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小鸟原来粉黄粉黄的羽毛变得乌黑,然后又快速的腐烂下去,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趟水,水腐蚀透过饭桌,掉落在地,燃起了一阵乌烟,最后饭桌破了个洞,透过洞,可以看到地面上被鸟化成的污水腐蚀出了一个巴掌大,一指深的洞。
这回,连倒抽的声音都没有,一行二十来个人围成了一圈,都直愣愣的看着那块黑玉,连话都说不出了。
最后,还是张炀最先开了口:“他娘的……”
苏似阳知道他在惊叹什么,幸亏他们谨慎,没有去触碰这块黑玉,而是一直都小心谨慎,层层包裹了,放在靳皓的包里。
苏似阳后怕的对靳皓说:“你那个包,烧了吧。”
靳皓摇摇头,却也不说什么。只是看着那块黑玉,问陶二爷:“这个,要怎么办?”
陶二爷还是那严肃的神色,和平常倒是没什么不同,可说出口的语气,却让苏似阳听出了不一样来,他问:“那位说,必须是苏家的血脉才能碰这块玉?”
靳皓点了个头,张炀说:“我已经让湘西那边传一份苏家的dna过来,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,我去看看他们弄好了没有。”
张二叔说:“做得好,快去看看dna出来了没有,若是出来了,凡是祖籍湘西的都可以去试一试,对比一下dna。”
有人便提出了:“这个,没那么容易吧?毕竟一千多年了,肯定不准了。”
陶二爷一脸严肃:“就是不准了,也得试试。鬼门关的事,不能再拖了。”
张炀看了靳皓一眼,连忙去了。
苏似阳一直想着在山谷时那位老者对她的区别对待,也不知这其中,是否有什么深意,如果她真的是苏家留下来的一丁点血脉,是不是真的就可以继承这份传承?如果可以的话,她是不是就可以帮到靳皓了呢?
她感觉到靳皓那修长的手,又摸了上来,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。
她感觉到了那一份抗拒,靳皓一如之前,依然坚持不肯让她去试一试。
她知道,靳皓是怕失败,如果失败了,她就会跟那只小鸟一样,最后化为一滩污水,腐蚀了木板,腐蚀了大地。
所有的人都面色沉重,那块黑玉静静的放在饭桌上,奇怪的是,腐蚀性明明那么强的毒,居然并没有腐蚀掉包裹着黑玉的那张黄符,和那块白布,甚至装了黑玉从湘西赶到渝州的包包,和那张饭桌。
靳皓说,看样子这毒,必须遇到血液才有作用,你看,那块馒头也没有被腐蚀,只有遇到有生命的东西,它才会发挥出作用。比如被鸟吃下肚,毒性才会发作。
苏似阳说:“所以,如果我们用手握住它,只要手没有流血,也不会有事?”
可这个说法又被苏似阳自己给否了:“可如果只是用手握住就可以,它又怎么分辨出来,是不是苏家的血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