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，对方会来吗？是光明正大，还是继续偷偷摸摸。
齐封原动动胳膊腿，等着pad收到白夜的信息。他自己去解决那边的事情，沈博雅和叶晓留守在原地。
他开着沈博雅的车离开夜总会，直奔那个死者的所在地。
地方离夜总会稍微远点，处在郊区的村里，开车将近一个小时，中途再加上赶上晚高峰的堵车，时间就延长为一个半小时。
路上的拥堵平添出几分暴躁的情绪，齐封原按下车窗，闻着外头的空气。
啧，这种时间，连空气都是闷的。
终于来到白夜给出的资料上那个位置，四周倒是挺荒凉，只有一间平房在农田的中间，这里的村子在反方向，也不是没人，只是可能村里的人晚上不住这里罢了。
齐封原想到资料上的其他信息，这是一个独自守在地中的中年人，今天属于自然死亡，一觉睡过去的。
他推开门之前，还在想，能自然睡过去的死亡都是幸福的。
没有痛苦，没有多余的杂念，睡过去万事皆休。
当他走进屋中，见到的也是这么一副场景，安详无忧。
屋里的简陋从房子的外形就能看出来，但是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吃着碗中普普通通的杂粮粥，就着一叠凉拌黄瓜，津津有味。
脸上是最平和的享受，丝毫没被眼前的环境影响。
齐封原看了会重新走出去，在地里边走了走，这里远离城市的喧闹，自有一番宁静。
其实住在这里有住在这里的好处，但过久了城市的生活，很难适应。
如同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，甚至一辈子的人，你送他去城市安享晚年，他们恐怕也是不乐意的。
他非常了解这些，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等着屋里的人在饭后上床睡觉。
那过程没有痛苦，平平静静结束一辈子，无妻无子，无牵无挂，孑然一身。
一小时后，隐约听到屋中的鼾声，齐封原走进去，坐到一旁的凳子上，等这安详的鼾声戛然而止。
大概有个半小时，速度很快，鼾声中断了几秒，随后恢复，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断绝，连一点点的挣扎都不曾有过。
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，齐封原的眼睛黑黢黢的，看着眼前之人咽气，内心毫无波动。
随后，床上坐起一个新晋灵魂，那魂左右看了看，就看到齐封原。
“你，你是谁？”他问。
齐封原抬眸：“送你入黄泉的人。”
灵魂反应了好一会，才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，他看到身下那个躺着的自己，竟然没觉得奇怪，只是眼神几次变换，可能是在适应这个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