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则必将遭遇藩镇军阀的加害;
不去,则将以违抗上命之罪受国法制裁。
“借李德裕之手,顺势将我除掉——这便是第三个好处。”
黄举天嘴边泛起一丝冷笑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案角漆面竟被生生攥出些许细碎裂纹。
“好在李炎未被完全蒙蔽耳目。我呈上的那首诗,必是深得圣心,他才会颁下第三封任免文书,以此来护我周全。”
虽说官职由县令降为县丞,可赴任之地却从局势复杂的河北三镇,改到了琼州,即后世所称的海南岛。
名义上,黄举天依旧是被贬谪流放至大唐边疆;
如此安排,李炎也算给了李德裕一个交代,后者才会同意让中书省,再走一遍“宣署申覆”的任免程序。
成亮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,既对仇士良的老奸巨猾深感厌恶,又为李德裕的冷血无情心寒不已。
“阿郎,这次好不容易躲过一劫,可琼州那么偏远,条件又艰苦,往后我们怎么办呀?”
黄举天微微抬头,目光透过窗棂,望向远方。
“事已至此,我坦然接受。琼州虽远,却也是能施展我抱负的地方。”
从造反的立场来说,甚至还算是中了头奖。
首先,琼州地处大唐极南,远离长安等政治中心,朝廷的直接管控相对薄弱,信息传递和政令执行都存在一定的滞后性。
这使得黄举天在琼州,有更多的自主空间来发展私人势力,不易被朝廷过早察觉其谋反意图。
其次,琼州四面环海,与大陆之间隔着宽阔的海域,形成了天然的地理屏障。
在古代航海技术和交通条件有限的情况下,这为抵御朝廷可能的军事征讨提供了一定的便利,使官方军队难以快速抵达琼州镇压。
最关键的是。
作为琼州的地方官员,黄举天可以利用职务之便,名正言顺地掌控当地的行政、财政和军事等资源;
再以维护地方安全为由,为造反筹备军备和粮草,招募、训练士兵,逐渐建立起一支具有战斗力的军队。
这般想着,黄举天心头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猛地转身,大力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,纵声笑道:
“走!随本少到大堂庆祝一番!”
成亮瞪大了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几乎要哭出来:
“阿郎!您怎么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