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外,琼州海域鲨鱼和箱型水母出没频繁,许多珠户也因此丧生。
据黄举天以往的了解,唐朝的珍珠主要产自振州,即后世三亚,位于海南岛南部,而广州则在海南岛北部。
若梁家明真是珠户,为何舍近求远?
黄举天向李景让表达了自己的疑惑。
李景让却不以为意,表示振州珍珠虽盛名远播,但不代表沿海其他地区没有采珠业。
“某所惑者——四月至九月飓风频仍,按律当禁采珠。梁家明等人何须此时出海?”
黄举天轻轻摇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:
“官字两张口,谓上下通吃。”
虽知未经查证不宜妄断,但凭着两世为人的阅历,他心知肚明——
定是某些地方官员为一己私利,强逼珠户铤而走险。
他转而问道:
“先生对琼州官员可有所了解?”
“这……”
李景让一时语塞。
琼州乃官场流放之地,官员更迭如走马灯般频繁,他哪里记得这许多?
唯独岭南道节度使卢钧,他尚能道出一二。
“卢使君乃宪宗元和四年进士,为官数载,以仁恕廉洁著称于世。”
“姓卢……莫非是李党中人?”
李景让摇头道:
“卢钧虽出身范阳卢氏,却非显赫支系。”
据他所言,卢钧与李德裕并无政治从属,其仕途以务实清廉、持身中立见长。
虽与李德裕政见偶有相合,却多出于治理之需,而非结党之故,堪称士族官员中少有的清流。
说到此处,李景让目光一黯。
想自己当年意气风发,如今却被党争裹挟,贬谪南疆,相较之下,不免自惭形秽。
黄举天察言观色,放过话题,温言宽慰了这老人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