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院的赤脚医生们聚在院子里,一边晒着草药,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。
“哎,你们瞧见沈医生今天的样子了吗?脸色不太好呀。”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压低声音说道。
“可不是嘛,感觉魂不守舍的。”另一个医生附和道。
“是不是月事来了?”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猜测道。
七十年代,人们对于女性生理期的问题还比较保守,通常用“月事”来代替。
“我看不像,倒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。”另一个医生摇了摇头,表示不同意。
“哎,你们说,会不会是……”一个医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,压低声音说道,“和顾团长吵架了?”
“嘘!小声点,别让人听见了。”另一个医生连忙提醒道。
正说着,周斌吊儿郎当地晃进了院子,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。
他今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的确良衬衫,领口敞开着,露出健康的麦色皮肤。
周斌的出现立刻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。
王大夫放下手中的艾草,抬头问道:“周斌,你来得正好,你爹是屯长,消息灵通,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新指示了?”
周斌斜睨了王大夫一眼,将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来,“指示不指示的我不知道,我就知道沈医生今天心情不好,你们最好别去惹她。”
周斌漫不经心的语气,却让大家更加好奇。
王大夫想了想,说道:“要不你去问问?看看沈医生是不是哪儿不舒服,要是发烧什么的,我们也好进去帮忙照顾照顾。”
周斌挑了挑眉,“这个嘛,我倒是乐意,不过得等会儿,我是来找许芬的。”
王大夫指了指药房,“在里面呢。”
周斌闻言,把狗尾巴草往地上一扔,大步流星地朝药房走去。
药房里,许芬正对着一个小药柜,仔细地整理着里面的药材。
她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许芬!”周斌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药房门口响起。
许芬抬起头,看到周斌那张略带痞气的脸,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放下手中的药材,走了出去。“干嘛?”
周斌一把抓住许芬的胳膊,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茅房旁边。
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,散发着淡淡的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