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灯光下,菊子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这个家,真是多灾多难啊。
沈诗韵走到屋外,轻轻推着板车。
板车上,旺旺蜷缩成一团,小脸上还挂着泪痕,已经沉沉睡去。
白日里经历的惊吓和哭闹,耗尽了他小小的身体里的能量。
不远处,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了下来,卷起一阵细小的尘土。
顾承安从车上跳下来,大步流星地朝沈诗韵走来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板车上睡得香甜的旺旺,孩子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,让人心疼。
顾承安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沈诗韵身上。
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新棉袄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,左臂似乎不太自然地垂着。
“诗韵,这孩子不是张医生的儿子吗……”顾承安迟疑地开口。
“先抱上车再说。”沈诗韵语气依旧简洁,只是眉头微微蹙着。
顾承安没再多问,弯腰抱起旺旺。
孩子很轻,像一团柔软的棉花。
沈诗韵想帮忙推板车,却发现左臂使不上力,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整个手臂。
顾承安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,连忙上前搀扶:“你的胳膊怎么了?”
沈诗韵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,语气淡漠:“没事,冻着了。”
顾承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,心中升起一丝担忧。
他不再多问,扶着她上了车。
车内,暖气驱散了寒意,旺旺在顾承安怀里睡得更加安稳。
沈诗韵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脑海中却浮现出慧芳难产时的痛苦模样。
她想起上一世,母亲也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。
生产前,医生就说过可能有生命危险,问母亲保大还是保小。
母亲毫不犹豫地签了生死书,说一定要保住孩子。
后来,母亲就真的难产死了,父亲没多久就再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