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脑瓜像是小鸡啄米似的,不断上上下下。
夜里的封木村有些寒意,张文呼吸吐出的空气,都凝结成了水蒸气,或许是因为穿得太少。
张文时不时冻得打个摆子。
似乎是听到了周沉的拉门声,张文慌忙抬起头,正和周沉的眼神对上。
她的鼻头冻得通红,仍是兴高采烈地说道:“周先生,你当真要出门去。”
张文虽然出身在封木村这样的小门小户,但父母早亡,让她心智早慧,家中的长辈都是五大三粗,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莽人,更使得她不得不心思细腻。
之前周沉与张大成在院子里对话,周沉的神情显然有几分不对劲之处。
张文心细如发,当然觉察到周沉似乎隐隐有去找张狗剩的意思。
而且,恐怕周沉也不会告诉村民自己的去向。
但周沉只不过是一介书生,手无缚鸡之力,贸然去找张狗剩等人报仇,九死一生。
她也打定主意,就守在周沉的门口,要是周沉有什么举动,自己也同他一道去。
自己这条命,都算是周沉相救的,而且自己也打定主意要嫁给周沉了。
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就算是周沉要去阎王那儿点卯,张文也不会犹豫,会跟着一道去。
周沉也有些尴尬,但夜凉如水,看着张文兴奋的神情,他咳嗽了一声:“是,不过你放心,我不会跑的,明早天亮之前,我就会回来。”
张文美目流转,忍不住痴痴地说道:“那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周沉挥手打断了她的话,压低声音说道:“不成,我是要去将张狗剩灭口,虽然我有把握,但过程凶险万分,不见得能够护得住你周全。”
“灭口?”张文怔了怔,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虽然张狗剩是很可恶,而且与周先生你互不对付久了……”
周沉看了看头顶的月光,知道时间紧急,直接说道:“张狗剩此人……留不得,原因也很简单,张狗剩恐怕察觉到你们村偷拿明器了。”
周沉将自己之前的推测,倒豆子似的都告诉了张文。
听得张文檀口微张,一张俏脸也渐渐苍白了起来。
“所以,为了全村上下这么多条性命,张狗剩必须死,不仅如此……这件事也不能牵扯到封木村的人,不然东窗事发,县衙里会顺藤摸瓜找上你们封木村。”
周沉没有说出自己原身恐怕为张狗剩所害的推断。
但说话间,眉宇之间闪过重重杀意。
他继续说道:“我听张大成说过,你们村一直被其他差役监视着,每个在籍的有名有姓的人都被盯得死死的,你贸然出现在伏牛村,一旦被人知道,这件事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,而我不同。”
更重要的话,周沉没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