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也知道无法敌过哨子营众人,能争取一刻便是一刻。
见得有了些许转机,自然是拼了命。
民夫们有些手无寸铁,有的干脆胡乱抓了地上的树干石头。
哨子营也刚经历过了一场大战,而且一整天挖掘古墓,精神也高度紧张。
到了此刻,也开始了折损。
张大成冲锋在前,怒吼连连。
而张大彪不言不语,高高跃起,已是一刀斩下一名哨子营骑兵的头颅。
连带着长刀都破裂开来,张大彪夺过此人的佩刀,如同天神下凡似的杀入敌阵。
众多民夫已经分不出左右,但仍是疯了似的向前。
那些已经身负重伤的士兵,拼着最后一口气,就算是抱着敌手的双足,也不后退半步。
周沉入目之处,便是血肉横飞,生命犹如野草一般一排排地被割断倒下。
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就连最为跳脱的张大春都浑身浴血。
他一颠一跛地将已经卷刃了的长刀刺向一具黑甲骑兵的尸骸。
周沉步入场内。
他走到了那面旗子之下,那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双足已被砍断了。
怒目圆睁,笔直地看着前方。
周沉知道,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口气吊着,早已不行了。
战场上,除了后续赶到的封木村村民和民夫,已无活物。
周沉嗅着飘散着血腥味的空气,静静蹲下身。
他对着老者耳语了几句。
老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嗓子里发出“咯咯咯”的声音,却无法说出整话来了。
“公……主……”老者颤抖着仅存的一只手臂,高高伸向半空。
却又无力地落了下来。
周沉叹了口气,想要替他合上不曾瞑目的双眸。
但却难以做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