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既非男儿、又无显赫背景,加之身子病病歪歪的,无甚利用价值,否则他岂容得府里下人如此轻慢于她。
若解此困局,眼下只争这些小事无意,得从长远打算才好。
她须得仔细想想……
“去取斗篷来。”
“小姐要出去?!”侍书和墨画顿时如临大敌,“外面天寒地冻的,染了风寒可怎么好,还是别去了吧。”
“外面雪势渐收,正是无风之时,不比往日寒冷。
房中虽暖,却也憋闷。况有炭气,我出去走走才好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侍书记着那大夫说,不可终日闷在房中,否则就如那花儿一般,保护太过便会蔫掉的,“那只准逛一会儿哦。”
“好……”沈清欢失笑。
侍书拿过斗篷为她披好,不放心的叮嘱墨画,“好生伺候小姐,稍逛一会儿便回来,我收拾完屋子便去寻你们。”
“是。”
墨画乖巧应下,扶着沈清欢一路出了揽月轩。
尚书府院落宽阔,房屋甚多。
揽月轩对面一带是低廊,楼上楼下俱挂着鲜艳的红灯笼,各种花样,颜色鲜明,高低疏密。
远远望去,各处银桥玉路,光华灿烂,美不胜收。“小姐,您方才为何拦着奴婢和侍书姐姐不让我们去与那些老婆子理论?她们给您用这等次炭,您难道不气?”她听侍书姐姐说,从前夫人还在世时,给小姐用的皆是银骨炭,那是除了御用以外最好的炭了。
其炭白霜,不易熄,贮盆令满,上用铜丝罩爇之,足支一昼夜。
入此室处,温暖如春。
炭气细微,不易觉察。
“气了也无用,不过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有那闲工夫,不如想想日后如何。
“小姐,奴婢听说宫里用的都是兽金炭,烧起来一点烟味也没有,还颇有松枝清气,是不是真的呀?”
“是真的,也不是真的。”
“嗯?”墨画歪着头,目露不解。
沈清欢垂眸,未再多言,细密低垂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浅影。
后宫女子众多,受宠的用的自然是兽金炭,可那些不受宠的,怕是连次炭都得不着。
世态炎凉,向来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