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所装点了的池塘,将池塘低洼映的正耀眼,一点点的深红色嵌入在那池塘中心,穿着旗袍的女人坐在那里,默默的抚摸着那土地,将那些深红色的泥土都捏在手中,细细的研磨。
女人绑好的发簪插在发髻中,那枚发簪,是银青色的,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,女人将拿发簪拿了下来,盯着看了半晌,这发簪也不知道为何会传下来,分明它已经很旧了。
那银青色的发簪上,还有细细的痕迹,似乎被摔过的吧,女孩哼了一声,这样的东西,也值得去一辈一辈的祖传下来吗?甚至当个宝贝似的戴着,现在都什么时代了。
即使是那不起眼的塑料制作成的头饰,都要比现在紧握在手中的银青簪子要好看的多,甚至更加精致,女人想到这里,禁不住将银青簪子插入深红色的泥土中,发髻披散下来。
随着风轻轻的飘动着,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,随它去吧,什么祖训,什么家传宝物,那些已经不重要了,一根银青簪子能够代表什么呢?女人扬起了嘴角,站起了身子。
将后背挺直,那一身的旗袍也都是青绿色的,女人伸了伸懒腰,那片深红色的泥土闲的格外刺眼,她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要守着这破屋子,守着这干涸了的池塘,守着那枚银青簪子。
踏着凉风,女人走进了那件守着的茅屋,“你们两个,尤其是你,想好了吗?”女人盯着沐凉晴看,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盯得沐凉晴,沐凉晴感到有些微凉。
注意到了女人的头发是披散下来了的,她没说话,透着淡淡的光芒,她长长的指甲里,似乎还残留了些许红色的泥土,真恐怖,沐凉晴默默的感叹着,这个女人是把人活活毒死。然后用鲜血来滋养那干涸了的池塘吗?沐凉晴不能够理解他们这样过分的手段,同样身为女人,沐凉晴感叹自己没有像她一样,双手沾满了鲜血,那森森的血迹。
总能让沐凉晴想到那花白花白的一个个的冤魂,沐凉晴嗯了一声,“我留下来做你的仆人,帮你打扫屋子。但是你要给我的学弟解毒。”女人哼哼一笑。
“我可不是单单让你打扫这屋子的!”女人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刻薄的味道,沐凉晴咬住了嘴唇,“你和你的男朋友,恐怕要分开了吧。”女人接着说道。
沐凉晴扬起了头,瞪着女人看去,女人也瞪着她,“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。”沐凉晴提醒着,女人摇摇头,“能别这么傻吗?我现在改变主意了。懂吗?”
女人的眼睛像冬天里的寒雪,那雪很漂亮,只是寒风刺骨般的不遂人心,沐凉晴哦了一声,夏晨风已经疼的靠在了沐凉晴的怀里,沐凉晴看着他满面的难受模样。
不禁心疼,那一刹那,她的肚子也隐隐作痛,仿佛有什么东西反反复复的在啃咬她的血肉,难道是上次那个老女巫喂给她吃的那个东西吗?沐凉晴忍不住捂住了嘴巴。
一种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,她扶着柱子,干呕了两声,“呵,真是公主病,好日子过惯了,现在就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了吗?我告诉你,你可是要守这里到老死的啊!”
沐凉晴惊愕的抬头,眼巴巴看着站的笔直她,那样不甘心又高傲的神情,让沐凉晴有些羡慕,她承认,她很羡慕,如果可以,她也不想做一个女巫,因为不管她再怎样努力。
似乎总是与朋友,爱人之间格格不入,甚至做不好一个优秀的巫女,从始至终,她懂得,如果不是因为有身边的他们在,自己根本什么也干不了的。“不行!学姐!我不答应!你不要为了我,为了我,就答应这个女人,守护这里一辈子!”夏晨风捂紧了肚子,却怎奈何,他依旧疼痛不已,那一点点的疼痛,正慢慢加深。
他紫青色的嘴唇。让沐凉晴没有再敢拖沓下去,“好!我答应!”沐凉晴抢过了话语,看着女人那双眼眸,她的头发还散发着清香味道,“好,真是患难见真情!”
女人嘲讽着说完,蹲下身,在夏晨风身上点了几下,然后拉着他往屋外走去,“别碰我!我要陪学姐!”夏晨风执拗的说了一句,女人不屑的垂下眼睛瞧着他看。
“你真的要陪那个女人?”女人认真的问,在女人的印象里,是没有人愿意去待着那破旧的茅屋里,守护着那茅屋的,不管是茅屋带来的沧桑还是孤寂,女人都不喜欢。
“嗯!”夏晨风固执的答应了,女人甩开了手,这些坠入爱河里的人都是傻子吗?她想到了祖母曾经教导的话语,问世间情为何物,只教人生死相许。
女人摇了摇头,人都是自私的,自私是人性的一部分,有什么理由去否决它呢?能够把自己生死安危抛弃在一旁的人,而去顾及自己的爱人,真是傻子!
对于那些说什么,就算我死了,只有你还活着的那些话语,简直谬论,人都死了,心爱的人活着有什么用?难不成还能代表他活着?分享生命吗?女人鄙夷的瞪着夏晨风看了半天。
好像例如夏晨风这样的人,和沐凉晴一样都是怪物,人本就是自私的,为了生命,抛弃心爱的人,也不是不可以的!因为,这就是人啊!女人转身,走了。
尽管夏晨风看着沐凉晴摇头,尽管沐凉晴说着不要!无论怎样,夏晨风都还是留下来了,这一点不可否决。身上的毒性解除了后,夏晨风感到不在那样难过了。他凑了过去,嬉笑着说:“学姐,不开心吗?”沐凉晴懒得理他,夏晨风挽住了沐凉晴的手,“我知道学姐生气,但是如果让走的人是你,学姐会选择留下来的吧。”
沐凉晴愣住了,他说的没错,如果是她自己中毒,看着夏晨风做出那样的交易要永远的留下来的话,那么,她也会留下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