蝎毒老人正想说些什么,却只见边城分开人群,面色沉重地走到张狂的榻前,他愣了半晌,突然跪在了张狂的床边。
“张狂,你忘了吗?咱们几个曾一起在紫阳峰上佳肴美酒,笑谈风月。你忘了吗?咱们一起在七宗大会上并肩作战,只为捍卫宗门的荣耀。你忘了吗?我曾经在你重伤的时候给你带回来的雷幽金纹草,那时候我能救你,现在我也会尽力的啊!我可以带你去找师祖他老人家,求他帮你啊!”
“张狂,你忘了吗?我也曾经经脉寸断,了无生趣。但是我就那么坚强地挺了过来,才有了今天!你是不是个男人,是不是?!以前我一直那你当兄弟,当爷们,现在看来,你就是个懦夫!懦夫!”边城的手颤抖着攥紧成拳,狠狠地砸在床铺边缘,震得床铺咚咚作响,他不断地怒吼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!”
“张狂,你给我醒醒!醒醒啊!”边城奋力地用拳头砸着床沿,由于没用灵力,他的拳头很快就砸破了皮,流出了血。
虽然不知道边城说的让师祖帮忙是什么意思,但是所有人都不禁为边城和张狂之间的兄弟情义所动容,白瑾和海棠等一众女弟子,更是默默流泪。
周仁的眼眶有些湿润,他很了解边城此刻的感受,于是他默默地走到边城身边,轻轻跪了下去,用手臂揽住边城的肩膀,轻轻安慰着边城。
“算了,算了,人死不能复生,找个地方给他埋了吧,咱们也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。”玉厉真人摇了摇头,不耐地说道。
“耽误时间?”边城眼眶通红地缓缓起身,慢慢走向玉厉真人,“玉厉真人,你以为这事和你们昆仑没有关系是吗?张狂之所以修为尽失,就是贵派高徒杨冰所致,当时张狂本来就已经认输了,可杨冰硬是装作没有听见,先是用拳将张狂打成重伤,而后又阴毒地用脚尖送了一道寒毒进入张狂的身体,若不是师祖发现及时,张狂早就没命了。”
“师祖仁慈,不和你们昆仑一般计较。但你们,不能把这件丑事抹杀!”边城的双眼中,骤然升腾起凛冽的杀气来,那目光仿似两把尖刀,直直地插进玉厉真人的心头,他伸出手臂,食指指向面前的玉厉,冷声道:“这笔旧账,我边城早晚会和你们结算。”
这句话,阴冷而又严肃,宛如重锤般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,在一瞬间就让大家确信,边城一定会说到做到的。
看着气势大胜从前的边城,紫虚真人的眼神阴晴不定,似乎在考虑着什么。
七宗大会上的这九大宗门,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和谐。边城说完这番话后,玉厉真人愤然离开,蝎毒老人、灵书道人告辞而去,清寒道长、贺明元有事先走一步,最后只剩下单浩霆、徐灿荷、通固真人还陪在东紫阁一行人的身旁。在单浩霆的提议下,大家将张狂的尸身埋在了浩然峰上一个风景秀美,不受风吹雨打的地方。
渐渐地,夜深了,所有的人都散了。
边城心情沉闷,牵着白瑾的手低着头往前走,突然他问她:“你累了吗?要是你累了的话,你就先回去,我正好一个人静静。”
虽然确实感到身体的疲乏,但白瑾知道边城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,很需要人陪伴,于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累,陪你走走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边城点点头,没再言语,只是攥着白瑾的手,更紧了些。
虽然不知道边城要到哪里,但白瑾也并不问,只是默默地跟着,不时抬头看看边城的脸。
很快,边城就将白瑾领到了万劫山的伞盖崖处。
“敢不敢坐?”边城当先在崖顶坐下,双脚直接搭在了崖壁上,他微笑着看着身旁的佳人,轻声问道。
白瑾见边城笑了,就是一愣,在她印象中,这一整天边城都没有笑过。“当,当然啦,有什么,不敢的。”白瑾把长发别在而后,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,靠着边城轻轻坐下。
“你……刚才笑了。”白瑾用手拉住边城的衣襟,小声说道。
“为什么?我不能笑么?”边城哑然失笑,有力的左臂揽住佳人的腰肢,让白瑾瞬间觉得安心了许多。
“只是,今天一天你都没怎么笑过。”白瑾深情地看着边城,暗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心疼。
“没事的,有你在我身边,我就有充足的理由笑。”边城温柔地一笑,轻轻地吻了一口白瑾的唇瓣,浓郁的男子阳刚让白瑾瞬间迷乱,但却又突然离开。“瑾儿你看,今晚的星星多么明亮。”
白瑾轻轻靠在边城的身边,只见深蓝色的天空里散落着无数星斗,虽然遥远却依然闪耀着柔和美丽的光,淡淡的月光照下来,映得白瑾的眼瞳格外明亮。“好美的星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