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眼瞎了吗?”李询道,“他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,刚刚还在那帮人族面前玩弄话术,简直让人火大。”
“应该是吧,少时街头算命,那老先生说我眼盲心瞎,悔悟终生。”秋倚空感叹说,“如今已然应验了。”
“我那是在开玩笑。”李询有些不自然的道,伸手在秋倚空眼前晃了晃,“看得见看得见,看的还挺清楚的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秋倚空慢慢的说,“我得化形机缘时太过年幼,身体承受不住庞大的天地灵气。族长恐我夭折,便送我去了归鸿山派,求徐掌门保住我的性命。”
“就在那,我第一次见到了他。”
那是一个寒风料峭的春天。
日轮翻过山头初绽微芒的清晨,他跟着徐掌门穿过一片雪树银花的山景,在光影明亮的碎玉阁前见到了同样年幼的徐眠。
徐眠裹着厚厚的狐毛披风,探头探脑的仿佛雪人成精。他一边和徐掌门见礼,一边好奇的往他这边看,不知道初来乍到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“山神送来的小弟弟,以后就和眠儿在一块儿。”徐掌门说,大掌摸了摸他的头。
徐眠从雪地里两三下跳过来,撩起他的斗篷瞧他模样,先是张圆了嘴巴,后又笑弯了眼睛:“这个弟弟生的好看,眠儿喜欢。”
“他待我极好,”秋倚空说,“他带我读书写字,教我仙法符咒,想尽办法哄我开心,带我下山见识红尘。我小时候常常生病,他衣带不解的守着我,后来还专门学了医术,亲自为我配药调理。”
“我不可抑制的对他动了心,他说他亦心悦于我,所以我们便在一起了。”
虚陵仙盟大会,齐聚十方英豪。
十七岁少年初露锋芒,手持一剑横扫同辈无敌手,时年仙门百家无人能出其右,从此徐眠扬名天下。
拔得头筹的少年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,以歌伴舞在演武台上为秋倚空展示了一套剑法,绵柔的剑意催开归鸿山上漫山遍野的梨花。
“此剑法为我独创,我为它题名春起。”
少年笑容灿烂,挑起一剑春花送到秋倚空的面前。
“谨以此剑向我的心上人求爱,不知我的心上人可愿与我踏雪寻花,春风一度。”
心跳轰鸣如海潮,仿佛要震聋耳朵。秋倚空将那支初开的梨花握在手里,徐眠便两步冲上前来背起他,沿着山路一直向上攀登。
归鸿山上终年积雪,嘎吱踩雪声始终环绕在耳边。枝头梨花拂过秋倚空的头顶耳畔,他羞怯的俯身下去,紧紧搂住徐眠的脖颈,将绯红的脸庞埋入其中。
归鸿山派弟子世代守护山神,徐眠把他带到山神像前,让他在那石台上面坐了,自己则在他面前跪下,紧紧地握住他的手。
“归鸿群山为证,”徐眠仰头望着他,眼中满满的热忱与恳切,“弟子徐眠今日前来恳求山神,许秋儿来日为我道侣。从此生生世世,星移斗转,黄泉碧落,再不分离。”
秋倚空将手中的春花别在徐眠鬓边,附身抵住徐眠额头,低声喃喃道:“师兄,山神许你。”
他被徐眠抱起来,推倒在纯白无暇的雪地里。新雪浮花落了满头,徐眠轻轻为他拂开,低头凑来吻住他。他生涩笨拙的回应着,和对方的唇齿亲密的交缠碰撞。
“回去我要告诉父亲,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。”徐眠道,“等你长到弱冠,我就与你成亲。婚宴要办的大些,多多宴请些宾客。花轿早上从山上出发,沿着山下绕一圈回来。我亲自过去迎你,领着你去父母面前拜堂成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