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?”

    “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
    牢门打开,两个弟子粗暴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来,架着他往门外走。擦肩而过时,秋倚空转头,看见徐眠默默将脸背了过去。

    巨大的悲痛涌上秋倚空心头,他忽然不再镇定,猛地冲着徐眠大声叫道:“师兄,你回答我,这件事你其实并不知情对不对,你没有参与迫害我族人,对不对?!!”

    徐眠没回头,似是而非的答了一句:“秋儿,我是归鸿山派弟子。”

    “再见面,我们可就是仇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什么入侵者,那些归鸿山派弟子全部是被我族重伤的。他们将我扔进了陵川里,我顺着河流一路往下,被当时在北方战场的烨王殿下救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秋倚空说的轻飘飘的,“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,烨王殿下看中我的品级,无论如何也要将我物尽其用。我在战场上靠吸取死去人族的精气修炼,很快累积出了现在的修为。”

    但实际却总是惨痛而可怕的。

    秋倚空第一次来到外界,身体虚弱又历经风吹雨打,很快生起了重病。烨王几次强迫于他,他宁死不从,反倒让烨王对他心生敬佩,主动请人过来为他医治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他一无所有,心中唯有与仇人同归于尽的念头。他日复一日研究毒蛊,研究一击毙命的杀人手段,将一个青雉纯情的少年,炼成了一个浑身剧毒的杀手。

    千百种毒素汇聚在身体里面,伴着修炼时低劣混浊的精气鼓动,每逢阴雨天就接连发作。从此他畏惧严寒,再也不能安稳度过的夜晚,终其一生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。

    但是他不后悔,他本来也没打算再活多久。只要能够手刃仇人,他什么都愿意做。

    “连自己都能下毒,可真够狠的。”烨王的风凉话偶尔响起在耳畔,“不过够狠才能报仇,在你决定报仇的那一刻起,你就不该再是一个具有七情六欲的俗人,你只能做一个执行指令的傀儡,这也是你作为一个杀人工具存在的意义。”

    两族之乱结束后,秋倚空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和显赫的身份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虚陵,而这也是烨王结给他跟随多年的报酬。

    只要办完这件事,他秋倚空在这凡间的所有因果便都了结了。到时天大地大,他无论身处何地,都不会再被任何情感束缚。

    “关于此案,在来以前我心里便已有了猜测。”秋倚空道,“虚陵地处北方偏僻之地,气候寒冷人烟稀少,发展成名门大派的只有归鸿山派。”

    秋倚空在堂中走了几步,站到徐眠刚刚负手而立的地方。那里墙壁上挂着一幅书法,“乐善好施”四个恣意狷狂的大字书于卷轴之上,不知是请的哪位大家墨宝。

    “这些年,归鸿山派不复从前归隐状态,掌门次子徐眠协理门派大部分事务,自仙盟大会以后始终活跃在众人眼中,在虚陵众多门派中有了不小威望,已然有了一统北方修真界向南发展的趋势。

    “修真门派弟子失踪之事并非最近几月发生,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年以前,可见事情早有预谋。在虚陵地界能神不知鬼不觉做成此事的只有归鸿山派,如今只需要掌握关键证据,料理相关人等,此案便可结了。”

    李询听得目瞪口呆:“这也太匪夷所思了,刚仙盟那老家伙还夸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闫盟主带着人千里迢迢的赶到虚陵,真的是为了表示他对徐眠的器重吗?”秋倚空无奈的摇头笑笑,“并不是。归鸿山派急功近利,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,做的太过明显了。仙盟自然也怕其势过大,威胁它一统仙派的地位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直接拿下不就好了?”李询一根筋,想事情永远直来直去的。

    “没有证据,不能服众。”秋倚空道,“归鸿山派将细节处理的很干净,没有露出一点马脚。事情尚无定论,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明白他们的目的,才好制定相应对策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去哪找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