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呀,开心吗师弟,师兄一直看着你呢。”
徐眠衣袂翻飞,花蝴蝶一般在堂中流连。屋里桌仰椅翻,徐眠毫不在乎,脚尖勾起一张圆腿方桌,一脚朝秋倚空踢去。
秋倚空削手一剑将桌木劈开,大脑思绪飞转,整件事情越想越觉得惊恐。
五年前归鸿山派灭他一族,只有他被刻意放走。五年后他回到虚陵,正好碰上弟子失智大案,轻而易举的查到归鸿山派……
归鸿山派留他一命,他必定会倾尽全力报仇;为了拥有覆灭一宗的力量,他必定会爬到高位,争取到号召大衍大部分人力资源的能力;
虚陵所有人都被归鸿山派的良善外表蒙在鼓里,只有他亲眼见证了归鸿山派的暴行,以至于提前得知的部分事情真相;只有他一个人认识进入归鸿山派的路,得知真相后,依照他冷僻谨慎的性格,必定会选择独自一人行动,提前来确认心中猜测。
原来他自以为的一心复仇,不过是在他人眼里推行计划的其中一环而已。
这个计划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,是徐眠跑来送他下山的那天,还是更早仙盟大会那里?不,不,都不是……或许从一开始他来到归鸿山派,第一眼见到那个叫徐眠的人开始,这个可怕的计划便已经在进行之中了。
“师兄,就连我们的感情,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?”秋倚空失望透顶,十几年的相依相伴,山神像前的海誓山盟,一件件全部化为了浮水里的泡影消失不见。
秋倚空心冷的可怕,他有些辨不清楚他对徐眠成分复杂的感情里,到底有多少温软的爱变成了彻骨的恨。
喜欢剩多少,厌恶剩多少,如今都没有了意义。被灭族,被算计,被欺骗,被背叛,万般种种都化作了手中利刃,直斩向眼中那个活该万劫不复的负心人。
“何必呢师弟,你心里清楚的,你杀不了我,我也不会奈何你。与其打打杀杀的,我们不如好好坐下来聊,你看如何?”徐眠笑道。
是了,徐掌门为救他性命,从年少时起便将他和徐眠的命绑在了一起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徐眠担着他的命,也攥着他的命。
何况魅族重情,终其一生只会择一人为伴。如若背叛,必遭千百倍的反噬,从此坠入深渊,万劫不复。
徐眠和秋倚空缠斗一番,早已没了耐心。他干脆的停下来,由着秋倚空拿短剑往他心口插,满脸笑意的看着秋倚空脸上露出无力挣扎的表情,看着秋倚空抵在他胸膛的剑尖不断颤抖,终于松手让兵刃坠落在地上。
“刺不下去是不是……”徐眠恶魔低语,扶住秋倚空的胳膊,一用力将人带进怀里,掐着下巴端详秋倚空愤恨的表情,“可真有趣。”
徐眠从来没对他用过这种控制的手段,几乎让秋倚空忘了他已经受制于人了的事实。徐眠几下点了他周身大穴,秋倚空立刻变成了任人摆布的玩偶。
“好可怜啊,师弟,”徐眠将他放在一张椅子上,摸了摸他的脸,目光微微痴迷了一瞬,“这张脸确实绝色,果然是个人都会喜欢的。要不是我心有宏图,我还真想……”
秋倚空闭目不看,将头拧向一边。
如今他落入敌手,终是遂了徐眠的愿。昨天徐眠刻意颠倒黑白激怒于他,是生怕他不来么?可如果有什么非要他过来不可的理由,那究竟会是什么?
“你们抓捕大量仙门弟子,先是拔出灵根供你们引动天地脉灵气,后又抽去魂魄制成傀儡送回各自宗门,监视各派动向。”
秋倚空道,“如今你又故意引我前来……你们做这一切,到底是在谋划什么?”
徐眠抖抖袖子:“好问题。三道九流,各有追求。我是修仙之人,做这一切所求自然是为飞升。”
“所以你夺取这么多人族魅族的灵力,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?”秋倚空不可思议道,情绪一时有些失控,“你已是不世出的天才,又有我在旁辅助,只要勤加修炼,不日定能得道升仙,你——”
徐眠捂住他的嘴,弯腰和他保持平视,食指竖起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