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便要往里面去。
众人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来,闫问安博了一个没趣也不恼,只笑眯眯的将胡桃木又拨过去一颗答了句“是”。
秋倚空跟着李询往里走,身后各门派长老也自发跟上来,纷纷进入大堂中。
大堂中并无过多陈设,仅用棉被铺了四行大通铺。棉被上,四五十个衣服配饰各不相同的仙门弟子或躺或坐,均是目光呆滞不言不语。
堂中安排了几名弟子巡回照看他们这些人,因为众多大人物的注视而表现的格外卖力。
通铺中间的过道上,一长身玉立的男子背对着众人负手站立,仰头不知在看些什么。
听见脚步声,那男子转身回头,露出一张姿容卓绝的脸来。他周身并无夸张配饰,仅着一身雪白深衣,外披一层水蓝色浅袍。唯一引人注目的,只有腰上一柄寒光如雪的佩剑。
他似乎与许多人交情甚好,早有人遥遥叫出他的名字,抬手过来招呼他:
“缠春兄——”
一片晏晏笑语中,那人被搂着肩膀走过来。众人纷纷和他见礼,只有秋倚空如坠冰窟,一瞬间失去周身知觉,再也动弹不得。
“这位是归鸿山派掌门次子徐眠,青年一代当中第一人,下一位仙盟盟主我最属意他。”闫问安向李询和秋倚空介绍道,“眠儿年纪轻轻已有元婴修为,天赋不在我之下啊。”
那容貌俊俏的青年脸颊微微一红,低头含蓄道:“不敢当,还要多谢前辈悉心栽培之意。”
归鸿山是虚陵城地界里第一大修真门派,这一路上不乏归鸿山派弟子出现,秋倚空早做好了会再见到徐眠的准备。
只是没想到,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样快。
李询注意到他的异常,用胳膊肘悄悄碰碰他的腰,低下头小声问他:“哎,烬棠,你怎么了?”
注意力同样被吸引过来的还有徐眠——那个神态自若的男人,他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他。
他来到秋倚空的面前,浅笑着和秋倚空道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:
“秋儿,一别经年,别来无恙。”
披风下秋倚空握紧拳头,暗暗警告自己冷静,此处人多眼杂,并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。他忍得辛苦,好不容易才将心底涌起的黑暗念头通通压下去。
秋倚空盯着徐眠的眼睛,语气冷硬道:“劳徐先生挂念。”
徐眠目光坦坦荡荡,任秋倚空如何细心,都无法从其中找出一丝破绽。闻言他轻笑一声,态度亲切的道:“没规矩,都不叫师兄了么?”
秋倚空不说话。李询惊讶的看着两人,询问秋倚空道:“你不是说你宗亲故交都已逝世,那这个人是……”
“想来是气话吧。”徐眠笑道,“秋儿自幼时起便在我归鸿山派生活,在下痴长他两岁,于他有竹马情谊,自然称得上是他师兄。”
谁都没想到秋倚空和归鸿山派还有这一层关系在,从前大家只知道他是烨王的人,杀人夺命的本事十分了得,除此之外基本一无所知。
“秋儿与我当年有些误会,当时年少气盛两不相让,秋儿负气之下离开了归鸿山派。”徐眠道,“后来想想也颇觉后悔,几次三番登门道歉秋儿都不肯见我。没想到秋儿这次竟然会主动回到虚陵,不知可是想通了,愿意和师兄重修旧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