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孤鸿回家时他已经快要入梦,但肢体记忆何等清晰,刚听见开门声,就自己坐电动轮椅冲到门口。

    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,蒙上一层雾气,朦胧间看见沈孤鸿抱着一捧花。

    那层雾凝结成水,滑落下来。他哭了,不懂得流泪的原因。

    抱着最恶劣的猜测,这捧花大约是闭店前打折买的,尽管开得正鲜艳。花团锦簇,大片浓烈的色彩映在眼前,花后是沈孤鸿的脸,他分不清是花更好看还是沈孤鸿更好看,也许两者都有。

    花被沈孤鸿一股脑地塞进他怀里,“给。”

    “家里又没地方摆,真俗。”沈见溪抹净眼泪,又一次嘲讽。

    沈孤鸿不曾示弱:“这不是摆件,只是戒托。”

    沈见溪慌忙在花里翻找,好久后,翻到一对戒指,“怎么是一对。”沈孤鸿要把他配给别人吗?

    沈孤鸿瞧他像看傻子:“我不戴吗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沈见溪仰头,瞳孔放大,除了看着他,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
    沈孤鸿太平淡,以至于削弱了戒指的仪式感,沈见溪后知后觉,放在普通情侣中,这应该算求婚。

    沈见溪攥紧戒指,不给他戴:“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,终身大事不能这么草率。”

    “随你便。”沈孤鸿换好鞋,毫无留恋地越过他。

    他又追上去,跟在身后像根小尾巴:“你说啊。”

    沈孤鸿换下外衣。

    “你说啊沈孤鸿,好吧好吧,我先说,其实我只是嘴上讨厌你,心里对你爱而不得非常喜欢,这样行了吧?”

    沈孤鸿停住动作:“你烦不烦。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”

    沈孤鸿弯腰,同他接吻。

    吻通常不存在于他们的关系。偶尔沈孤鸿亲他,也只是敷衍地吻过额头和侧脸,这跟真正的双唇相贴根本就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他最先看见沈孤鸿越靠越近,直到那双漆黑的眼睛盛满自己的倒影,然后被掐住下巴,感觉有什么格外柔软的东西贴上来,温热的,带一点酒气。

    沈孤鸿吻他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甫一出现,他脑袋里就炸开了,酥麻感流遍全身。沈孤鸿存在就是一把烈火,最中心处最冷,边缘却能将人灼伤。

    沈见溪胡乱摸索,害怕自己的衣服被烧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