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西城的战斗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。
本来瓦岗军的老兵大多断送在了虎牢关,金墉城中的守军大多是投身瓦岗不久的新兵蛋子。
虽说经过短时间的操练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,可战斗力和战斗经验完全无法跟那些瓦岗老兵相提并论。
加之虎牢关之败和回洛仓的失守,城中守军的军心和士气可谓是低到了极点。
王世充正是抓住这一点,才敢以三万精兵去强攻十万瓦岗军镇守的金墉城。
但今日因为李密的亲冒矢石和身先士卒,西城的瓦岗军大受鼓舞,士气大振,一次又一次击退了隋军的进攻,给隋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,可自身同样是死伤惨重。
而城下的王世充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精兵一个接一个倒在城下,一颗心同样在滴血。
倒不是他怜惜这些士兵的性命,而是这些精兵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,若是全部断送在金墉城,他王世充的大业梦恐怕也到此为止了。
可尽管如此,他还是丝毫没有下令停止攻城的意思。
如今的他,就像是一个已经将全部筹码都押上赌桌的赌徒,继续赌下去还有一本万利的希望,若是收手结果只能是血本无归。
这场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,眼看天边残阳渐渐西下,王世充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中。
城头的李密脸上则渐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他们二人都很清楚,隋军兵少,首战即决战,若是天黑之前攻不下金墉城,残余的兵马根本支撑不起他们明天第二次强攻金墉城。
可就在李密自认为大局已定之时,城中却突然喊杀声震天,听得他不由心头一惊。
他刚想派人去查看情况,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就跌跌撞撞跑上了城头,惊恐万分跟他禀报道:
“魏……魏公,不……不好了,隋……隋军杀……杀进城了!”
“什么!”
一听到隋军已经杀进了金墉城,李密惊得连连后退数步,要不是身后的亲兵扶住他,恐怕就要狼狈摔倒在地。
他好不容易稳住身躯,便快步走到这名报信的士兵跟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襟,气急败坏逼问道:
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隋军怎么会杀得进金墉城?”
这名士兵显然是被李密凶狠的模样给吓到了,连话都快说不利落了:
“是……是……是赵……赵君德将……将军,他……他杀了郝……郝将军,打……打开东……东城门放……放隋军进……进城了!”
“赵君德,枉我如此信任你,你竟然敢背叛我!”
听到竟是赵君德背叛了自己放东城的隋军进城,李密一颗心简直恨得滴血。
赵君德和郝孝德之前都是称霸一方的义军首领,他们在助瓦岗军夺取黎阳仓之后,便跟另外几位义军首领一起加入了瓦岗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