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骤然发烫,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考古队遗物。
南郊化工厂的氯气罐在月光下泛着尸骨般的惨白。
祁风贴着生锈的输料管移动,作战靴踩碎满地玻璃安瓿。
当他踢开第三个鼠窝时,终于发现通风管拐角用蛇血画的倒五芒星。
“果然在培育式神。“他抹了把管壁上的粘液,指腹残留的灼烧感与雾隐面具的咒力同源。
玄黄战戟的虚影在掌心浮现,将墙缝里渗出的黑雾绞成齑粉。
仓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。
祁风闪身躲进吊车阴影时,看见二十七个贴着符咒的油桶摆成献祭阵。
阵眼处摆着个青铜鼎,鼎内沸腾的液体泛着熟悉的青鳞光泽。
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让他瞳孔骤缩。
王警官发来的定位地图上,原本标注工厂的红点正诡异地朝江心移动。
而此刻他分明听见,江轮汽笛声在三十公里外的港口回荡。
“全息投影?“祁风用战戟刺穿地面时,水泥碎块下的光纤线路闪着磷火般的幽光。
他耳麦里传来加密频段的电流杂音,混着段瑶修复古籍时常听的《广陵散》琴韵。
当第八根承重柱轰然倒塌时,祁风终于看清仓库二楼监控屏上的画面——二十七个红点正在城市各处同时闪烁,每个都对应着青铜鼎上的星象图。
玄黄战戟爆发的光芒照亮他嘴角血线。
在失去意识前的刹那,他看见某个监控分屏里闪过半张般若面具,那裂开的獠牙正对着图书馆顶层亮灯的菱形窗格。
黎明前的潮气裹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,祁风撑开沉重的眼皮时,发现掌心的蛇鳞纹身正泛着不祥的紫光。
昨夜被式神咬穿的作战服破洞处,黑色血痂诡异地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。
“祁先生对古玩修复也有研究?“孙秘书皮鞋敲击瓷砖的声音在停尸间格外清脆。
他弯腰查看被福尔马林浸泡的青鳞时,西装口袋里的沉香木念珠滑出来,恰好盖住解剖台标签栏的“***“字样。
祁风用镊子夹起鳞片边缘的纤维:“东南亚金线蟒的蜕皮,混着辽东化工厂的聚乙烯——这种配方七年前让缉毒队折了十二个兄弟。“他说话时盯着对方左手尾戒,那上面镶嵌的缅甸血玉正渗出丝丝黑雾。
警局走廊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。
王警官踹门进来时,防暴盾牌还沾着新鲜的水泥碎屑:“搜查令被驳回了,上头说那些油桶是影视道具。“他摘下警帽砸在桌上,露出后脑勺结痂的抓痕——与祁风腰间溃烂的伤口形状完全相同。
孙秘书慢条斯理地擦拭金丝眼镜:“最近文物走私猖獗,市里要评选文明单位。“他突然按住王警官的肩膀,指尖陷进结痂的伤口,“听说尊夫人刚收到常青藤大学的录取通知书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