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妈妈再也没什么话可驳,酒儿更是掉转方向,又拢回了书玉身边。
“小姐的话,实在有道理,妈妈,咱们就依了她吧。小姐看的书多,大道理知道得也多,我听小姐的话,总是在情在理,一样不错,妈妈你看呢?”酒儿开始拍起马屁来,试图弥补刚才忤逆书玉的过失。
刘妈妈禁不住笑了,便对酒儿嗔道:“小姐的学问自然是好的,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理的,这不必说。只是有人的马屁,也实在拍得好,酒儿你说呢?”
酒儿笑了,恬着脸道:“我就哄哄小姐高兴,妈妈何必这样计较。”
众人笑起来,良儿本是一意随从书玉的,二丫头更不必说,只管看着两只手里紧拽的玩意,哪里还管其他。
再说家中,皮家娘子和良儿她娘已是等得心焦,原说不过去城里用过午饭就回来,不想就此去了一天,看看外头日落西山,方才见人回来。
书玉小院此时无人,喜子便驾车,先去良儿家中,因留守部队都在那头。
二丫头一见亲娘,飞也似就扑上身去,又是炫耀手里的好东西,又是不住口的唠叨东平楼的好饭菜。
“还有人在水上唱戏呢!”皮家娘子听着自己丫头小嘴吧啦吧啦,絮叨个没完,眼睛就先笑得没了形,过后见到酒儿送上来的鞋面子,见是紫罗色,遍地金,又用绿纱线锁出云头来,简直就叫心花怒放了。
“你说你们,自己买就算了,也是城里跑一趟,给我带什么?不过确实好看,到底跟这里不一样,看这云头,多么细致?只是可惜个了的,我这身份,穿了也显不出好来。”皮家娘子又是喜欢,又是舍不得。
书玉推推她,玩笑道:“好看不就行了?难道成天就许穿这布鞋,不见脚趾头风光一回?”
皮家娘子笑道:“小姐说得也是,我这双大脚,一年到头也不得闲过一刻,如今就犒劳此地,也不为过。”
二丫头依偎在她身边,一派天真,指着皮家娘子脚上有些开了口,绽了线的鞋面就道:“娘,明儿你就做出来,把这旧的换了去,咱们下回去东平楼吃饭,你就穿上,好不好?”
皮家娘子敲她一下,道:“才吃一趟回来,这肚子里的食儿还没消化干净了吧?这就又惦念上下一顿了?”
良儿这时已将书玉备下的果馅饼拿进屋去,柱子紧随其后,见自己娘亲正靠坐在床上,眼眉处全是笑意,口中问道:“柱子,良儿,回来了?”
二人笑着应了一声,柱子接过良儿手里的馅饼,递上到娘手中,这妇人不知何物,先是一惊,过后摸出大概来,复又笑了。
“必是城里的什么好吃食!柱子,良儿,你们也太会花钱!这东西值多少个钱?你们平日里辛苦,好容易省下几个来,怎么白白花到我老婆子身上?”话是这样说,可妇人脸上笑意渐浓,看得出来,是真心欢喜的。
书玉外头听见这话,赶紧替二人解释道:“他们没乱花,这是我买得,请大家伙尝尝,虽不得去城里,好歹也算长个见识。”
众人你看我的,我看你的,正在热闹时,皮老怪和大小子,并老九回来了,未进院门就听见欢声笑语的,又见车停在自家院子门口,知道必是书玉们胜利归来,别人也罢了,老九根先就吆喝上了:
“怎么?去了趟城里,喝了东平楼的酒水,乐得就上了天了?找不着北了吧?你们是不是忘事了?那鸡还在外头呢!”
刘妈妈一听,坏了,真忘了还有这群宝贝呢!眼瞅太阳就要下山了,这鸡不赶回去,全散在外头还得了?别的且不说,孙老太太的吐沫星子就能将这里众人淹死。
“我,我回去赶去!”刘妈妈丢下这句话,拔腿就向家中直奔。
皮老怪呵呵笑起来,大小子也乐了,忙叫住刘妈妈,道:“妈妈别听九根大叔的,他哄你呢!刚才他就已经把鸡赶回笼去了,还跟孙老太过了数,鸡蛋给过付她了。”
刘妈妈这才放下心来,却反身瞪着老九根道:“你这老行货子,嘴头上也不带个把门!好好的吓我做什么?不知道那群鸡跟我孩儿一样?我这一天受得惊吓已是够了,你还要来?!吓死我得了!”
书玉听见,一声不吭,知道她还在为候千户那事,闹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