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秋尝了一口,眼里难掩惊艳神色,忍不住夸赞道:“映晚,你手艺真好。”

    佑景与有荣焉地扬起了小下巴:“那是当然!我娘亲可是很厉害的厨娘呢!”

    陈映晚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姜秋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映晚,小声道:“厨娘?我从前只听人说起过,却没真的见过。”

    陈映晚道:“不过一门行当罢了,没什么特别之处。”

    姜秋却轻微地摇摇头,夹了一口面,细细嚼了咽下,才又低声说一句:“我爹说,女儿不能在外抛头露面,有辱门风……”

    陈映晚听到了微微皱眉:“什么?”

    姜秋突然一抖,慌张地抬起头:“映晚,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!我、我是有口无心,胡乱说的……”

    陈映晚顿了顿,轻轻拍了两下姜秋的肩膀:“秋姐,你别害怕,我没有生气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我朝世风开明,男女皆可外出劳作,从未听过这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姜秋双颊通红,又羞又愧:“我知道,我家相公也是这般说的,他还劝我出门多走走,可……我从小到大听的都是另一番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走在路上总怕自己身上穿得哪里不妥、说的哪句话表错了意,招人注目,给自家长辈男人丢面子……”

    陈映晚温声道:“面子是自己挣的,你又何苦为了别人的面子束手束脚?”

    “再者,别人注目也不全是坏事,比如姐姐头上的红色簪花鲜艳好看,难免引人注目。”

    姜秋闻言摸了摸簪花,羞涩地低下头,柔声道:“这是我家相公买给我的,他和你一样,总是劝我放宽心、不要太在乎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映晚妹妹,你们都是对我好的,我明白。”姜秋抬眸望向陈映晚,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闪动。

    陈映晚心中感慨,这样一个动人温柔又心思细腻的妻子,两人为何会走到休妻的那一步呢?

    方才听姜秋的那番话,两人成亲一年多来分明是情投意合。

    用过午饭,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佑景一边吃一边听两人说话,听得很投入。

    姜秋离开前,将一块手帕塞到陈映晚手心里,含羞道:“我也没有别的擅长,只会绣些东西,妹妹别嫌弃。”

    陈映晚拉着姜秋的手笑道:“姐姐肯跟我来往,妹妹已经很高兴了,哪里会嫌弃姐姐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等姜秋离开后,陈映晚展开手帕,不由倒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上辈子陈映晚是靠当厨娘和做绣活谋生的,这两样技艺她都小有所成,但姜秋这绣工却是要比她上辈子十六年后的手艺还高。

    帕子一角绣着一池春水,内有荷花三朵,上有豆娘或飞或立两只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有这样的绣工,姜秋怎么一直不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