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事实证明，宁瑶还是太天真了。
她本以为自己这样说，沈断雪起码会有一丝丝反应。不求他愧疚歉意，起码被戳穿后的不自在总该有吧？
但她错了，人家一点点都没有。
那男人只是抬起眼眸，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，定定地看着她。
其实沈断雪的目光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带，没有阴狠，也没有威胁。可仅仅是这般单纯的目光，都让宁瑶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。
她总是觉得，这个男人每一束莫测的目光，都像一把利剑一样，有种要把她看穿的意味。
似乎在他的眼睛里，从来就都是无人生还。这让少女胆寒心颤。
半晌，那男人才异常淡定的沉沉道，“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吧？那也确实是够迟钝了。”
宁瑶：“……”
“既然都摆在明面上来说了，那本侯也就直言了。”
他直起身，眼神暂时离开了宁瑶。微微低头，一边将毛笔轻放在笔架上，一边不疾不徐地慢慢道。
“你当时已经站在霍府门口却没有进去，然后便径直离开了。最后却又出现在了南街。本侯现在想知道，从霍府到南街的那半个时辰里……”
至此，他顿了顿，然后缓抬起低垂的黑睫，音色陡然冷沉了一度，看着那女人问道。
“宁姑娘，你都做了些什么？”
少女瞬间背脊发凉，原地抖了一下。她心里很慌！很乱！
不知道为什么，宁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。其实对于这个问题，自己明明可以撒谎圆过去的，可是她就是莫名地不敢扯谎，不敢再跟这个死狐狸说一句假话。
因为她总感觉，自己无论编了一个多完美的谎，到了沈断雪那里都有被拆穿的可能。
而拆穿后的下场，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一遍了！
所以她干脆咬唇，什么都没有说。
宁瑶知道，她一开口在沈断雪那里必定都是破绽。与其如此，那干脆就什么都不要说。
她不想，也不能连累波及到顾辞忧。
还好，沈断雪倒是也没有继续为难她的意思。只是见她不说话，竟然自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。
“好吧。既然宁姑娘不愿意说，那本侯只能自己推断了。”
“让我想想啊，你当时已经在霍家门口了，但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迅速从霍家离开，放弃收妖，并且半个时辰都处在消失状态呢？”
沈断雪薄唇轻启，眼眸一深，似是很饶有兴趣地笑了笑，缓缓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