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韫兰有点心虚的说:“殿下不觉得妾拿的太多了吗?”
太子眼还没抬起来呢,张保已经低着头把那篮花呈上前了。
太子往花篮里面一瞥,直接就摆手叫张保放旁边了。
“他们平日克扣你用度了?”
庄韫兰茫然抬头:“没啊。”
太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,“那你怎么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,几朵花,也亏得是在孤面前,让外头的人看了,还以为我们东宫这是穷成什么样子了呢。”
庄韫兰转头又看了眼那满满一篮的名贵鲜花,非常确定自己没估错价。
就这些品种名贵、品相极佳的花拿到市面上去卖,够抵普通人家几年的用度了。
可她再看太子,就他腰间缀着的那块玉,连庄韫兰这种对玉石没什么研究的人都能看的出来,那绝对就是有银子都没地方买的好东西。
跟天潢贵胄讨论百十两银子算不算多,实在是太蠢了。
庄韫兰捂脸说:“那妾这不是觉得拿这么好看的花来填香囊有点暴殄天物么……”
太子又看了一眼那花,实在是没觉得有她说的那么好看,这不挺普通的?满宫都是。
“你这么惜花呢,”太子说,“那孤让他们挑点好的给你送来吧,你看你这儿空空荡荡的,自己怎么也不知道摆置摆置。”
庄韫兰示意太子往旁边那座大红酸枝木博古架看。
“妾哪儿有不摆置啊,”她认真纠正太子的说法,“您就没觉得这个白釉美人觚和这盆白玉梅花盆景摆在一起特别搭吗?妾当初可是连哪个地方放哪个摆件都认真计算过的,就这个高度差,摆着最好看了,还有今儿这些花——”
庄韫兰指指角落处的鸡翅木高脚摆架,跟太子说:“妾想着在那儿也放个花瓶,挑好看的插进去,您到时看了就知道了,妾哪儿有您说的那么糙啊。”
她也是很有审美的好不好。
太子顺着她说的地方看。
说实话,他真没觉得庄氏说的这些东西有多么好看。
就说那个美人觚吧,在他看来瓷烧的不够细腻,亮虽然是够亮了,可光泽跟自然柔和那根本就不沾边。
这种品质的瓷,别说是烧成花瓶摆在那儿观赏了,就是拿来做个笔山,往书案上面一摆都寒碜。
再说那盆梅花盆景,这什么玉啊,也忒糙了。
这么看了一圈,太子对庄氏说的要拿来插花的花瓶也不报什么希望了。
这屋子里面最好的摆件,应该就是那天刚从游廊摘回来的纱灯了。
灯架和纱绢用料还算考究,可那也就是盏灯,也真难为庄氏过完了上元节,还宝贝似的把它挂在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