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没有说话,继续杵在那儿。
我耸了耸肩:“是陈家派你来的吧?”
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。
我扬了扬眉毛:“十几年前我去过东南亚,久闻养鬼师响当当的名声,今日一见,还真是长了见识。”
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。
他的声音有点哑,但是不难听出来还是很年轻,岁数应该和彬子不相上下。
这让我更奇怪了。
陈家不是请了个很厉害的养鬼师吗?怎么会是个黄毛小子?
“您去过东南亚?”他问道:“您是不是去接单子的?”
我有些惊讶:“你怎么知道的,我的确是去那边干活的。”
“那您记不记得,那一年您在斩杀婴灵时,救了一个男孩?”
他说话带着泰国人说中文时的一种古怪的强调。
我心里忽然依稀冒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。
那时我去泰国,接了个单子,有一个富豪包养了小三,小三后来怀孕了,富豪让她打掉。
她不肯,最后被富豪逼得走投无路,只好大着肚子从富豪的办公室窗口一跃而下。
四十多楼,当场摔成了肉泥。
后来富豪就被婴灵缠身了。
本来我也是不想接这个单子,但是奈何婴灵已经开始伤害无辜的人了,加上富豪被婴灵缠了很久,也是苟延残喘,我才有些不情愿地去了一次泰国。
我是在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找到了已经化为实体的婴灵。
它正在吸食一个小男孩的魂魄。
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:“你别跟我说你就是我救下来的那个臭小子。”
是的,我救了那个孩子,然而,他一睁开眼睛,张嘴就咬了我一口。
然后连句谢谢也没说,飞快地逃跑了。
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我。
那人把遮住半边面容的帽子摘了下来,帽子下是一张略显苍白但秀气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