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级干部,张文定也认识几个,不过财政厅没听说过有姓吴的厅长啊。

    “民政厅吴厅长。”佟冷海说着,又加了一句,“一把手。去年才上的,以前是副厅长。”

    这一下,张文定想起来了,这个吴厅长,他还真认识。

    当初,张文定还在安青的时候,想搞树葬工作,木槿花对他还是很支持的,帮他引荐了时任副厅长的吴东红。

    没想到,现在,吴东红居然当了大厅长了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,正值省里换届,吴东红虽然有心想搞树葬工作,但不敢轻举妄动。现在,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把手,又遇到张文定旧话重提,估计也是有点动心了。

    想着以前的往事,张文定忍不住唏嘘道:“认识,以前在安青的时候,我就有过想搞树葬的念头,当时跟木书记汇报了,她很支持我,就带我拜访了吴厅长。”

    这个话一说出口,张文定又有点后悔,这话说得不应该,仿佛在报怨佟冷海似的——你看看你,我当初在安青还是副职,木槿花都亲自领着我见吴东红,而现在我是燃翼的一把手,你都不带着我一起见吴东红。

    尽管张文定心里没有这个意思,但是话说出来,总归是会让人往别的地方去想。

    很显然,佟冷海就往这个地方去想了,顿时深深地看了张文定一眼,然后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:“木书记对你确实是好!”

    这一刻,张文定真是泪流满面,吐血的心思都有了。

    然而,这个话却是没有办法解释的。

    于是,张文定只能强行转移话题了:“书记,我还有个情况想向您汇报一下。有个企业想到县里来投资,但要我们免税十年!这个,县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,所以想你给把把脉,看看政策上行不行得通?”

    “十年免税,政策上肯定行不通。”佟冷海毫不犹豫地否定了,然后又问,“是个什么样的企业?”

    虽然说十年免税这事儿太不靠谱了,但是,佟冷海毕竟是个冷静的人,知道张文定能够问出这样的话,那对方投资的力度,肯定不小,要不然的话,张文定吃饱了撑的到领导面前挨训吗?

    既然张文定敢这么问,那就足以说明,对方的投资额度,绝对不会小。

    “是一家手机企业。”张文定说得很含糊,“投资估计会有几个亿!”

    几个亿的投资,别说在燃翼县了,就算是在望柏市,也是大投资了。想当初,张文定还在随江开发区的时候,只要拉到两个亿就能够当上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呢。

    可见,投资过了亿,就真不是小投资了。

    别看现在市面上那些大公司动不动几十亿几百亿的收购,但那是放在全球范围内都很了不起的了。具体到一个市里,一个县里,过了亿的投资,都不容忽视。

    “几个亿啊……”佟冷海沉吟了一下,这事儿不好办。

    如果真的一口回绝,而把对方的投资推跑了,那这个责任,他佟冷海也担不起——燃翼穷得太久了,好不容易来个大投资,就因为一个税收问题就让别人不投资了,你考虑过全县人民群众的感受吗?

    “税收政策,这个是有规定的。”想了想,佟冷海道,“十年太长了,没有这个先例。就算我们地方做出这个决定,税务总局也不会同意。手机企业是有工厂的吧?啊?这个不仅仅是地税,还牵涉到国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