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娘子一时反应不过来,问德庆:“郦三娘,又是哪家的闺秀?”
德庆不敢抬头,指了指对面。柴娘子陡然瞪大眼,脚下一软,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。
德庆赶忙去扶,柴娘子却推开他,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:“老天哪!”
夜晚,范良翰睡得正香,突然被福慧晃醒,“迷糊道:娘子,大半夜不睡,怎么了?”
福慧惊恐地抓住他,警惕道:“有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,你听,是不是有脚步声?”
“没有,没有没有!娘子,莫要疑神疑鬼的,那几个都叫我抓起来送官了,哪儿敢再回来!”
福慧还揪住他不放,死活不叫他睡:“谁说的!那只是强人歇脚的破庙,他们的巢穴呢,审出来了没有?什么大头目二头目的,也要抓起来才好,亡命徒是记死仇的!”
“啊?!哦,审出来了,我明儿去衙门问问。”
“不行,你现在就去问,我好怕,你去嘛!起来!去嘛,官人!”
范良翰困得眼都睁不开,含混道:“放心,天不亮官兵就剿了老巢,哪儿还有漏网之鱼,哥不叫我给你说呢——睡吧睡吧!”
说完了,他猛地睁开了眼睛,一下子清醒了。
福慧坐在一旁,冷眼望他。
范良翰坦白:“我错了,我错了娘子,我错了!都是哥哥叫我充英雄的,都是他的错!”
福慧气急了,一脚把他踹下床来。
深夜,范家上空传来范良翰一声惨叫,惊起枝头夜鸟无数。
第二天,福慧怒气冲冲地带着秀儿回到郦家。
“娘!大姐姐!你们不知道,原来那歹人竟是他们伙起来……”
她还未说完,就看见客厅里满座的人,客座上是两位锦衣的媒人,桌上托盘里放着男方的草帖,写着柴安的生辰八字。
福慧立住了,惊讶道:“娘,家中今日有喜事呀!”
两个媒人向福慧行礼,福慧还礼,郦娘子脸上是惊非惊,是喜非喜,一副梦游的样子:“哦,哦,是二位大媒要为你三妹说亲!”
福慧一高兴,暂且把范良翰的事儿给忘了,忙追问:“好啊,人说福祸相依否极泰来,果真如此。这可是天降的好事,说得是哪一家呀?”
寿华忍住笑:“巧了,正是二妹婿的表兄,柴家的郎君,潘楼的少东。”
福慧吃惊:“柴、柴家?柴大官人!”
寿华颔首。
“当真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