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躲?”
小罗绘声绘色:“那些大官儿富商们二更天就带人埋伏在礼部外头,只等放榜的时候,千万只蜂子猛扎过去,哎呦,那场面——比宰猪杀羊都好看!”
郦娘子顿时爆发:“蠢材,还不赶紧去接应郎君,到前头铺子叫人手,快去!”
小罗噢噢噢连声应着,转头就往外跑。
郦娘子又喊:“春来!放鞭炮!不行,我得亲自去救我女婿先!”
郦娘子慌张地要往外跑,寿华提醒:“娘,不急呢!”
郦娘子眼珠子一转,嘿哟一声:“我一瞧见杜郎君,爱都爱不完的,没成想叫早了!叫早了!”
杜婆婆笑道:“不早!板上钉钉是你女婿,现在,咱们该抓紧办婚事了!”
郦娘子兴高采烈:“办!立时就办!”
一直在角落里没说话的琼奴下意识望向康宁,对方的脸上只有平静的微笑,看不出丝毫真实的情绪。
此时,柴家花厅的桌上堆满了美人图,柴娘子与范娘子坐在桌边。
柴娘子展开其中两幅:“来,你替我参详参详!这两个都好,一个是常侍讲家的闺秀,年方十七,写得一手好诗,一派大家风度,就是眼睛小了点儿!这是云骑尉汪家的女儿,十九,你没瞧见,那真是个绝色的!可惜亲娘早逝,继母教养上怕不大上心——”
她这里说得正起劲,范良翰匆忙进来了。
“母亲!表姨,您还坐得安稳呢,家里可出大事儿了!”
柴娘子笑着骂道:“呸,你表姨经的事多了,火燎到眉毛了,照样从从容容地走出去,看你这孩子,好沉不住气!”
范娘子抽帕子给他擦汗:“多大的事儿,瞧你,急出一身汗!”
范良翰跺脚:“表姨啊,表哥要出海去了!”
柴娘子啊地一声,猛然站了起来,画卷滚落在地。
柴安正坐在潘楼自斟自饮,楼下不断有人高声叫嚷:
“恭喜郦妈妈!郦妈妈慧眼如炬,寻得好女婿呀!”
“哎,这是天眼,未卜先知的!恭喜!恭喜!”
……
德庆看看柴安阴郁的脸色,上前想要关了窗户,柴安扫了他一眼,德庆不敢动了。
忽然,柴娘子重重推开了门,丝毫顾不得仪态,匆匆跑到柴安跟前:“安儿,你要出海?去哪儿呀!”
范良翰尾随而入:“表姨怎么也不等我说完!表哥下月要去泉州,同那儿的蕃商一道,坐了海舶去大食国贩丝绸瓷器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