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黄氏捂着脸,委屈道:“婆母为何打儿媳?”
林老夫人绷着脸,坐到林黄氏方才的位子上,“打你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,别什么人都往外头带,什么事都往外头说!”她看了看在场的家丁,“他们的差事是看家护院,不是来给你撑场子!”
林黄氏默默低下了头。
黄小贵也知道林老夫人说的人是他,他不禁往柱子后面缩了缩,免得老夫人发起火来连他也打。
黄小萃看见这一出,便知道林老夫人是个精明人,来这儿绝不是为了打儿媳一巴掌,她得小心应对。
“小黄夫人,老身听外头的人都这样唤你,老身也就跟着大家叫了,毕竟你已不是当初的姑娘。”林老夫人的语气还算客气。
“老夫人随意。”
“当初你姨母想要撮合你与文虎,老身看在黄家与林家门当户对,你又是个贤淑懂事的,也赞同这门亲事。”
林老夫人接着说,“后来你逃婚也好,私嫁他人也罢,既然木已成舟,老身也告诫了家中不成器的儿孙们,别再为难你,此事到此作罢……”
黄小萃听到这儿,立马打断林老夫人的话,“老夫人,本来事情已经过去,我不想再提,可老夫人忽然说到这份上,我不得不多嘴。”黄小萃看着林老夫人,正色道,“我娘在世时,从没给我和林文虎定亲,这门亲事是你们一厢情愿,见我不肯,便教唆黄家亲族想逼我就范而已。”
林老夫人脸色一僵,“你……”
“既然没有定亲,又何来逃婚一说?我与我相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正大光明拜了天地,怎是私嫁?”黄小萃不紧不慢地说,“我嫁我的人,你们高不高兴是你们的事,与我何干?所以老夫人你劝说林家亲族息事宁人,是在防止他们一时冲动做错事,而非在帮我。”
林老夫人冷笑了一声,沉默不语。
黄小萃唇边浮出笑意,“既然我与你们林家没有瓜葛,所以大家谁也不欠谁,老夫人何必说得像我欠了您一个天大的人情。”
李谨看向黄小萃,嘴角上扬。他知道林老夫人先前说那番话,意在表明自己对黄小萃而已算是有恩,黄小萃当下的安宁日子都是林老夫人给的。
林老夫人将这句话说在前头,是想借着人情压黄小萃一头,而后再诉起苦来,会把黄小萃说得像个忘恩负义的人,让黄小萃愧疚胆怯,退步就范,达成她们的条件。
可惜,这只老狐狸精遇上了对手,黄姑娘虽没有几十年的道行,但也稳稳接住了老狐狸这招。
林老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,略微沉下眼,谁也没看。
林黄氏劝说:“婆母,这丫头伶牙俐齿得狠,您别和她一般计较。”
林老夫人没有理会林黄氏,径直问黄小萃,“既然两不相欠,那你又为何唆使你的夫婿将我孙子打得半死?”
“此事我今早才知情,还是道听来的,与我无关,更不关我相公的事。”黄小萃淡淡言道,“你们先前能污蔑我逃婚、私嫁,如今自然也能诬陷我相公。”
林老夫人愤懑道:“你敢说我们文虎的伤与你无关?”
黄小萃看向别处,漠然言:“他昨日在街上吃瘪是与我有关,他对我无礼,被路过的义士教训了一番而已。”
“义士?不是你身边这位?”林老夫人指着李谨说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黄小萃斩钉截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