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是青梅竹马,要她忘掉一段情谈何容易,李谨明白,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,没再追问。
黄小萃另问:“阿谨,你有功名?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?”
李谨想了想,囫囵道:“从前考了个秀才而已,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,懒得宣扬。”
黄小萃吃惊,“你都中了秀才,为什么不继续读书呢?”
他目视前方叹道:“家都没了,还读什么书。”
“你才二十出头就中了秀才,若继续读书,定能有更好的前程。”黄小萃追问,“你带卷票之类的东西了吗,若能证明你秀才的身份,你就能进县学读书。”
李谨轻笑一声,“你供我吃,供我住,还想供我读书?”
“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,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句话,忘了是谁教我的,但道理我明白。”
李谨慢道:“以后再说吧,当下没心思,反正你不也说我还年轻?”
“你方才提起的单大人是谁?”
“江南巡抚。”
黄小萃又吃了一惊,“巡抚大人是你师傅?”
“我不认识他,只是知道,随口胡诌而已。”李谨挑眉。
黄小萃仍诧异,“巡抚大人可是能管知府大人的官,这也能胡诌?”
“我算瞧出来了,程县令就是个官场老滑头,对下耍威风,对上定是曲意逢迎,这样的人不管在哪儿都会将上司的过往扒得清清楚楚,以便他奉承巴结。”李谨看向她,道,“如何,我提的不过是巡抚从前的官职,他不就什么都知道?”
黄小萃瞥瞥他,不禁轻责:“你呀,这样捉弄他,万一他真去巡抚大人那儿打听你,你不就露馅了?”
“他也得有这个胆才行!他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当地头蛇不好吗,偏要去巡抚那儿没事找事,若我真是巡抚的学生,他不就暴露了他今日为难我的事?”
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,胆子也大,他自己有分寸就好,黄小萃笑了笑,由着他去了。
路过东市,李谨说想喝杯茶再回去。
被当人犯责问了多久,黄小萃心里的弦就紧绷了多久,诚然不轻松,他应该也一样。
她原本想陪着李谨去,但是她得赶着回去开铺子,否则关门太久,她还是被官差给带走的,大家会揣测黄家是不是又出了事,对她的生意和名声都不利。
李谨目送着主仆走远才进了茶肆,去到二楼的雅间。
阿彦在这儿等候多时,起身抱拳,“公子在衙门没受罪吧?他们若再不放公子,属下就去把知府找来,看那县令如何交代!”
李谨坐下,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,言:“急什么,说了万事以隐藏行踪为上,你又不是不知有多少人想阻拦我查下去。”
“可是公子的安危比案子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