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谨深表怀疑,“你能用这一间店,还齐三千两银子?”
黄小萃看了看李谨,道:“成衣铺挣的不过是些手艺钱,不多,却是当下来钱最快的。”
“来钱最快?”
黄小萃带着他去了后面。
成衣铺共有三间屋子,最外头的一间用来做生意,有前后两个门。后门出来是个小院,还有两间屋子,一间是裁缝制衣的地方,另一间就是库房。
秋阳高照,库房后面的大树长得繁茂,在院中撒下一片绿荫。
黄小萃推开库房的门,光线投了进去,照亮了里面的东西。
李谨上前瞧了瞧,屋里整齐摆着好些木架子,上头堆着不少货物,都放得规规矩矩,盖着防尘的布,比外面干净。
他进去逛了一圈,有些架子上摆的是丝线,有的放的是布匹,还有些零星的绣片。
“县城里的铺子都小,我娘没有专程设大库房,每个铺子需要的东西都堆放在铺子后面。”黄小萃一边查看东西是否完好,一边和李谨说,“这儿的东西最全,咱们接手就能开张。”
李谨还是不明白:“开张又如何,成衣铺不就是给别人做衣服的?这小地方做一件衣裳撑死几两银子,顶多再赚些布料钱,你如何还得清三千两?”
而且生意哪儿有那么好做,他方才瞧见了,对面还有家成衣铺,如今黄家声名尽毁,她拿什么去和别的铺子抢生意?
“我自有我的办法,其实也说不准,世上没有容易的事,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?”
反正黄家已经跌落谷底,她再怎么折腾,横竖不会比当下的处境更坏,只要不是变坏,那就是好转。
债主肯通融,但黄小萃没能取得工人们的信任,他们都不信她能重整家业,没有一个工人肯继续回来做工。
黄小萃写了张招工告示,让佩佩贴到门外头。
不少路人聚过来看告示,指指点点。
其他路人说得都小声,只有个男子在高声吵嚷:“黄家还敢招工人,不怕拿不到工钱的,只管来这儿做工!”
这话听着让人不安逸,黄小萃走到门口看了看,这人她见过几次,是对面孙记成衣铺的老板。
都说同行是冤家,她还没开张呢,孙老板就来了这一出。
孙老板已经上了年纪,见到她便眯眼一笑,脸上都是沟壑,妥妥的小人之相。
黄小萃神色平和,语气也和气:“原来是孙老板,我贴告示是为了招工人,怎么把孙老板给招来了?”
“我看的不是告示,是笑话。”孙老板打量着黄小萃,讥诮,“你才多大,你娘都做不下去的生意,你能做?不是笑话是什么?”
孙老板带来的几个小厮也跟着哄笑,“就是!”
孙老板又道:“黄姑娘,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,我才好言相劝,有我们孙记成衣铺在,你这店做不下去的,趁早变卖了还账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