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教谕看了看苏霖,起身吩咐:“苏霖,你跟为师来。”
苏霖拱手称是,随冯教谕出了勤正堂,来到状元池畔说话。
他先行揖手赔罪,“师傅,是学生没有写好策论,辜负了师傅的期望。”
“你写得很好,只是你与为师都小瞧了那新来的赘婿,你次次名列榜首不足为奇,可他初入县学就能一举拔得头筹,风头势必会盖过你。”冯教谕看向苏霖,一本正经地叮嘱,“过几日到了知府大人面前,你务必得好好表现,莫再被他比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
冯教谕拍了拍苏霖的肩,语重心长,“府学的谢教授是个大儒,当初陛下有意调他去国子监执教,他以年岁太大,不愿远离故土为由推辞了罢,这才在府学任教授,他早已不轻易收徒,你若能让知府大人刮目相看,有知府大人替你引见,你想拜入他门下会容易许多。”
“多谢师傅替学生筹谋。”
“你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孩子,是师傅的得意门生,万不可因儿女情长毁了前程,这是师傅从前对你说的话,往后你也要放在心上。”冯教谕喟叹,“少与那李谨在别的事上争锋相对,沉心读书才是正事,待你入了府学,他便是拍马也难追。”
“学生谨记师傅教诲。”
冯教谕招了招手,让苏霖回去读书。
苏霖回到勤正堂,严宜良正学着冯教谕叮嘱苏霖的模样,拍了拍陈齐的肩,“陈兄,你可是排名第三的学生,万不能因为儿女情长毁了前程。”
陈齐挥了下手,“拉倒吧,儿女情长怎么了,看看我们李兄,娶了娇妻,不是照样夺榜首?什么前程,都是负心薄幸的借口罢了!”
旁边的学生也叹道:“不知自己进取,把自己的前程系于一个女子身上,这人得多没出息。”
苏霖的脸色阴沉至极,谁也没看,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。
到了下学的时候,柳姣姣一早就拉着黄小萃来县学等,今日只是县学放榜,柳姣姣却激动得跟科举放榜似的。
“小萃,你说陈齐不会排最后一个吧?我还亲手给他做了酥饼呢,排最后一个怎对得起我。”柳姣姣又轻推了推黄小萃,“你怎么都不急呢,那是不是你相公啊!”
“阿谨他比我有分寸,我从不管他学业,他也不喜欢被管,我急也没用。”黄小萃轻言。
“你们俩真奇怪,说不是夫妻吧,他护着你,你惯着他;说是夫妻吧,你做你的生意,他读他的书,他不管你,你不管他,真有意思。”
陈齐走出县学,看见柳姣姣就跑了过来,等柳姣姣一问,他便竖起三根手指头,笑了笑,“娘子,我还行吧?”
柳姣姣心满意足,点点头,“算你有出息,不枉我被烫了好几个水泡给你做饼吃。”
陈齐又看向黄小萃,打趣:“黄姑娘不问问李兄排第几?”
李谨正慢悠悠地走在后面,还没过来,陈齐已按耐不住替他向黄小萃报喜:“李兄一举夺得榜首,跟苏家那位齐名!”
柳姣姣大吃一惊,“他把苏霖都比下去了?苏霖人不怎么样,但读书顶顶厉害的!”
“他厉害,我们李兄也不是凡人!”陈齐见李谨走近,他拉着柳姣姣先走一步,“娘子,我们先回去吃饼,让黄姑娘和李兄聊。”
李谨负手站在黄小萃面前,低头笑问她,“如何,没给娘子丢脸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