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我们大师兄在,他还想进府学?门都没有!”
“其实机会还是有的,咱们云溪县生员少,府学给的位置只有一个,可总榜前三不计入名额,大师兄自然是前三,而咱们这些人来考,不就是想捡大师兄剩下的位子?只看他严宜良有没有本事来抢!”
拙考只考一日,但是放榜要等到初十,学生们还得在城中停留到初十。
从府学出来已是傍晚,李谨本想请严宜良去酒楼吃饭,但严宜良婉拒了。
李谨知道严宜良不是不给面子,打从他今日见到严宜良起,就发现严宜良好像有心事,总一副愁苦模样。
他知道严宜良的母亲生了病,猜测严宜良是挂念母亲,没心思饮酒作乐,他便没有勉强。
严宜良觉得过意不去,向李谨作揖道:“李兄,今日实在对不住,来日我若考上,一定请你吃酒。”
李谨点了点头,想送严宜良回客栈,严宜良也推辞了,甚至没有告诉他住在哪间客栈,告了辞便走着离开了府学。
阿彦纳闷:“严公子跟陈公子一样都是老实人,但他比陈公子内向,从前话就少,今日怎么看着更闷了?”
“他的性子是内向了些,但读书刻苦,本性良善,将来会有出息的。”
李谨收回目光,移步下台阶,见下面广场上停着不少马车,都是来接人的。守在车旁的人或是父母妻女,或是姊妹朋友。有辆马车旁站着的女子,他看着倒是眼熟。
程茹茹正翘首找着苏霖,看见他,程茹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局促,也沉下了眸子,想当没看见。
李谨只是漠然扫了程茹茹一眼,脚步不停,朝着自家马车走去。
苏霖就在后面,看见程茹茹,脸色垮了几分,走近问她:“你来做什么,不是说了我一个人来就行?”
程茹茹上前一步,挽着他的胳膊,“当然是来接你,何况明日是七夕,你让我在家中一个人过?”
苏霖有些厌恶地抽回了手,登上马车。
程茹茹急忙跟着上去,道:“相公,你别不高兴,拜师的事我爹和冯教谕不是正在想办法吗?”
马车缓缓前行,苏霖绷着脸,一言不发。
程茹茹叹道:“谢教授不轻易收徒,我爹好不容易求得知府大人替你说话,可谢教授还是不肯点头,他手眼通天,知府大人也不敢逼他……”
苏霖冷言:“我早就告诉过你,在没事情有定论前管住你的嘴,你倒好,四处吹嘘,如今整个云溪县都知道我要入府学读书,给谢教授当弟子,倘若事情不成,你让我往后怎么在云溪县立足?”
这事是怨她,程茹茹也只能服软劝说:“相公你别生气,还好知府大人器重我爹,给我们另出了个主意,让我们去找谢教授的弟子举荐。”
“弟子?”
“谢教授有五个弟子,前面四个已经当了大官,在京中,咱们瞻攀不到,可第五个据说还在麓阳,只是不知是谁。”程茹茹接着说,”我爹正四处打听呢,等打听到他的下落,咱们就带着厚礼登门拜访,求他替你引见。”
苏霖冷笑了声:“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,不也是件没影儿的事?”
“相公你放心,只要找到人,这事准能成!”程茹茹坐近了些,十分认真地说,“因为知府大人说了,谢教授极其喜欢这个小弟子,每每提起都赞不绝口。谢教授自己也说过他对小弟子千依百顺,有求必应,一代大儒,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