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谨也看见了,新娘头上戴的花冠也是旧相识,他只见过一次,但印象很深,是她当初为了赎回成衣铺变卖的那顶,本是她娘为她出阁所备。
这叫不叫天意弄人?
他们身上穿的喜服还是出自她的手……
周围的人都在夸赞新人,说他们郎才女貌,门当户对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。
别人眼里的喜庆热闹,对她而言无异于剜心的刀。
李谨立马牵住了黄小萃的手,浅握着。
掌心忽然传来温暖,黄小萃一愣,惑然看向李谨。
李谨也看了看黄小萃,打从见她的第一眼起,他就觉得她长得很漂亮,如今看得仔细了,不施粉黛尚且如花似玉,略施粉黛犹如画龙点睛,比什么县令千金不知强多少。
这样的姑娘还能被人辜负,上天真是不长眼。
李谨牵着她的手没放,又收回目光看向新人,却见那姓苏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,竟还敢看她。
他顿时侧过身,挡住某人的视线,极为自然地替黄小萃正了正步摇,轻言:“萃萃,今日不是你的生辰?你应该高兴些才是。”
黄小萃眸中掠过惊异。
李谨看着她说:“小萃听着像我家婢女,往后我还是叫你萃萃吧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?”
近来又是绣坊开张,又是喜宴,她的心思半点没放在自己身上,她的生辰,她自己都忘了。
“你是小姐,我是姑爷,你的佩佩还能瞒着我?”
黄小萃忍俊不禁,已经适应了被李谨牵着。在她差点出事那晚,他匆匆赶来衙门,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,让她安心。
“这就对了,笑笑多好。”李谨唇角上扬。
二人相视而笑,眼中似只有彼此,苏霖看在眼里,如针攒心。
她竟真的一点都不在意。
他方才去程府迎亲,看见这身嫁衣时,他就已经知道了,现在只是得了个印证。
苏霖不再看令他愤懑的画面,目视前方,攥紧了手里的红绸,脸色阴沉至极。
吃席只是走个过场,黄小萃和李谨准备早些回家。
从离席到走出苏府,李谨一直牵着黄小萃,好让周围势利的奴才们都看清楚,黄小萃不是离不得他们家那个混账,她这样好的姑娘,有的是人在乎。
离开苏府,黄小萃自在多了,他们没坐马车,一路闲聊着往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