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意是生意,好心是好心,现实的难处也不可忽视。
何长安倒是说到做到,第二日就让下人们买来米粮,在衙门外设了粥棚施粥。
领粥的人虽不少,却不见他们为这一碗粥露出笑脸,他们哪怕说谢谢,也都是一脸的愁容。
黄小萃他们也出来看了看。
陈齐不解:“换作别的地方,有善人施粥,大家都很高兴,为什么这儿的百姓还是愁眉苦脸?”
柳姣姣也纳闷,“是啊,我爹去年到麓阳的县城施粥,他们都像拜菩萨似的给我爹磕头。”
黄小萃缓缓言道:“因为那些人是灾民,他们急需一碗热粥填肚子,自然视施粥的人为救苦救难的神仙,可这些人是荫州的百姓,他们的生活日日困苦,偶尔的一碗粥救不了他们于水火,不过有总比没有好。”
李谨看了看黄小萃,诚然如她所说。
几人刚看了一会儿,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走来,吓跑了不少前来领粥的百姓。
黄小萃和陈齐他们听大人说起过,这些驻军仗着是荫州的屏障,平日横行霸道惯了,百姓见了都怕。
士兵有十来个,个个腰间挎着佩剑,走到衙门口睨了他们一眼,也许瞧着他们不像是衙门的人,没有多搭理,径直去了里面。
领头的士兵抓着个官差便问:“你们知州大人呢,刘将军让我们过来找他说事。”
官差吓得脸色都白了,这么多人,是来说事的?却也不敢耽搁,赶紧进去禀报。
李谨回头看见这一幕,也觉得不对,但人家若要说公事,他们也不好掺和。
这两天有剿匪的余威在,城中还算太平,李谨带着黄小萃上街走了走,陈齐和柳姣姣也顺便散散步。
等他们回去的时候,那些人竟还没有走,和知州大人在大堂里说话。
“刘将军要粮,大可上报朝廷,突然来荫州征粮,还要这么多,本官如何凑得出?城中是什么情形,诸位心中难道没数?不是强人所难?”江知州语气有些急,又拂袖漠然道,“何况这不该是本官的差事。”
“知州大人,我们驻守在这儿,也是守得大人你们平安不是?大人领着刘将军和弟兄们的恩惠,凑点粮食让弟兄们吃顿饱饭怎么了?”士兵指了指门外,“大人的人还在外面施粥,煮粥有粮,刘将军要就没有?”
“那是麓阳何家的粥铺,人家自己买的粮食……”
士兵冷道:“得了知州大人,看在你是朝廷命官的份上,刘将军平日对你客客气气,你别蹬鼻子上脸!想要荫州太平,军粮必须得凑上,否则大家饿着肚子怎么打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