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儿太乱了,他们打人不说,还伤了大人。”陈齐急不可耐,“听说他们没拿到粮食,我怕他们不肯罢休,下次再来闹事,伤到咱们怎么办?”
“走自然是要走,请你们来做客而已,江大人又不会把你们绑在这儿。”李谨坐下,道,“让你家下人先收拾东西。”
柳姣姣皱了皱眉,“可是江大人尽心款待我们多日,如今他遇上了难事,我们一走了之不太好吧?”
“娘子你说的也有道理,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。”
“要不咱们帮帮江大人,帮完他咱们再走?”柳姣姣叹了口气,“横竖不过是掏些银子的事,他们要粮,江大人没有,咱们几个凑银子替大人买足粮食给他们,他们自会消停。”
黄小萃道:“姣姣,山匪的事原本也只需要掏银子解决,你可知江大人为何要冒着风险剿匪?”她自答,“因为人性贪得无厌,用银子平息了这次,难保没有下次。”
柳姣姣看向黄小萃,愁容又加深了些。
“软柿子最易引人拿捏,江大人若是给了一次,让他们尝到了甜头,他们只会肆无忌惮,这次咱们可以帮着买粮,那下次呢?”黄小萃摇了摇头,“一昧地满足贪婪,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柳姣姣无奈,“小萃你说得也对,可我除了掏些银子,也帮不上别的忙,这事儿咱们就不管了?”
“也不是不管,姣姣你先收拾东西,咱们过几日就回,这儿风波不断,你的身子是不宜继续待下去,还是得回麓阳好好养。”
“行吧。”柳姣姣点了头。
几人刚准备各回各屋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,他们转眼一瞧,是何长安回来了。
“黄姑娘,柳夫人,你们在这儿正好,听说那些人又来逼着要粮,还伤了江大人,我已决定替江大人凑齐粮食,可是荫州没有这么多,得上附近州府去买。”何长安走近揖手,“劳烦你们跟江大人说一声,请他等几日。”
“何公子,小萃方才说咱们不应该帮着买粮,那些人贪得无厌,成全他们一次,他们下次还会来。”柳姣姣叹道,“我觉得小萃说得对。”
何长安担心,“不交粮,他们岂会善罢甘休。”
李谨揖手,“何兄乐善好施,但有些气焰不能助长,买粮的事还是算了吧,就算你去跟江大人说,他也不会同意。”
黄小萃也说:“不能满足贪婪是一回事,另外荫州的粮食素来短缺,粮价就没低过,买粮应付不划算,江大人也不会乐意让何公子破费,咱们想想别的办法吧。”
何长安点了点头,“黄姑娘说得在理。”
看着几人双双回屋,他停留在原地,神色凝重。
傍晚,李谨带着阿彦在衙门附近走了走。
周围很是寂静,与白天的喧闹相去甚远。
李谨略微回头,道:“江兄今日拿聂峥当救命稻草,连我都得拿聂峥来压他们,阿彦,你说戏谑不?”
公子的话音里都带了寒意,是因为心寒,阿彦知道。公子不是在说江大人做得不对,江大人和公子搬出聂相都是无奈之举,公子是憎恶那帮人无法无天,丢了王爷的颜面,长了聂相的威风。
“公子,属下已经递了消息出去,不日便会有人来处置。”
“要快,不管这儿有没有聂峥的眼睛,今日的事闹得大,始终瞒不住,我们得在聂峥大肆宣扬之前,先把人发落了,否则赵老头在御前不好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