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大人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人,回头看向阿彦,“这个下人……”
汪侍郎言:“好了穆大人,得饶人处且饶人,他不过是好心帮了个忙,方才他已然讲了实话,也是他知道的全部,就算你把他带回去,还能问出什么,何况那些人也够你审的!”
江渊道:“穆大人放心,他是李公子的随从,又如此忠心,不会逃跑,倘若大人查问道什么疑处想要问他,卑职随时可以差人来传唤。”
穆大人这才默许阿彦留在坊中,带着人离开。
李谨目送他们走远,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三人,变得无比安静。
佩佩扒在门边看了看,皱眉问:“姑爷,方才我去了张员外那儿,发生什么事了,小姐怎么回来又走了?”
“没什么,萃萃过几日就能回来,你把坊中看好,尤其得把下面的人看紧,别再养出什么白眼狼!”李谨言道。
“白眼狼?”佩佩云里雾里。
李谨皱眉,“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,你先去忙,之后你自会知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成吧。”佩佩转身离开。
这儿是染房,哪怕是单独的一间屋子也不稳妥,周围厢房和外面院子里都有人在做工。
李谨移步离开,出门前睨了阿彦一眼,示意他跟上。
看上去公子好像并没怪他,阿彦松了口气,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,和行云一道跟了上去。
李谨走在前面,步履矫健。
阿彦和行云跟在后面,他用肩膀蹭了下行云,“兄弟,这次多亏你点醒我,不然真被当众查问出来,公子不得活剐了我!”
行云瞥了瞥他,“我就怕你被几分女色迷坏了脑子,要替她兜到底,哪怕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,幸好你没有蠢到家。”
阿彦叹了口气,其实打从昨日查箱子起,行云就在暗示他去跟公子坦白。
他一直以为案子没有进展,以为行云还在查问那些押货的人,没想到行云早就留意到了箱子。
在黄姑娘提议查箱子前,行云已经在坊中暗查了一遍,否则昨日他和沈棠只说了几句,几句话的功夫行云怎能查到库房少了一箱丝线。
能从库房搬走丝线,不留痕迹就能顺利带出坊中的人,只能是公子和黄姑娘身边的,佩佩没理由这样做,所以行云一早就盯着他了,但也明白不是他在使坏,便顺着猜到了沈棠身上。
行云昨日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,既是试探,也是在暗示他主动坦白。
阿彦故作抱怨,“你今日真不够意思,竟当众揭我的短,不给我留点面子!”
“呵,我还不够给你留面子?我若不给你留面子,早已将事情告诉了公子和黄姑娘,怎会等你自己开口!”行云刀了他一眼,“我查出你,和你自己承认是两回事。”
“我知道,你若是告了我,公子他不会饶了我的。”阿彦拍了拍行云的肩,“好兄弟。”
“兄弟自然不会告兄弟,但下不为例,你若再被谁玩得团团转,为此不惜欺瞒公子,不等公子动手,我先将你拖入大狱,扒了你的皮!”行云正色道,言罢加快脚步追公子去了。